“你做善事,妈妈并不反对,但是善事在哪里都做可以,可你为什么一定要跑去那个‘沈园’呢?”
在叶梅眼里,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面漂泊、必定有身不由己的原因。就像当年的她,如果不是有幸遇到了储天行,她不知道在那座城市里,她的人生将会如何的改写。所以她绝不敢、也不放心让自己唯一的女儿去冒任何的风险。
“爸—”储凝泄气地转过头,看着正在看报纸的储天行,每次和妈妈因为意见不统一僵持不下的时候,她都会求助地看着储天行。
是因为自懂事以来,储天行和她之间就有一种默契,是属于父女间特有的、无可替代的那种默契。
在爸爸面前,她的思绪可以像大海里的鱼儿一样自由自在地遨游,她的理想、她的人生观、价值观,甚至她的迷惘,都可以同他一起分享。
她觉得他有时是慈父、有时则是她人生的导师。
她觉得,她的人生里,如果少了爸爸这个角色,她的人生即使再幸福,也是不完美的幸福。
而妈妈,在她的人生中则扮演的一直是严母的角色,她所经历的每件事情,妈妈都会亲力亲为,她甚至不需要任何思考、不需要任何的顾虑,只要照着妈妈的安排去做准没错。
但是她早已经成年了,所以有些事情父母亲是无法理解、无法参与其中的,与其将来独自懵懂地面对这个社会,不如早些迈出这一步。即使前面有再大的困难与凶险,她也希望用自己的方式去面对。
“我看储凝年纪也不小了,让她出去体验一下也好,提前适应一下社会嘛!你不妨也退后想一想吧!”储天行抬起头来,轻描淡写地对叶梅说道。
“天行—”叶梅惊诧地看着储天行,她有些不敢想信,他这个爱女如生命的父亲,怎么忍心放任她这个单纯如斯的女儿出去?
“孩子说想出去做做慈善很难得,再说也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都这么大的人了,你总不能永远把她绑在身边。”储天行放下报纸,摘掉老花眼镜,起身走向叶梅,示意她的情绪不要这么激动。
“妈--,您就同意吗?我保证每天都给您打电话,若是您想我了,我就立马回来看您好吗?”储凝也机灵地挽着叶梅地胳膊撒着娇。
“既然你爸都这样说,我想我反对也没有用,我回房间收拾去了。”原本希望丈夫能帮自己留住女儿的,却没想到事情的结果竟然完全相反,叶梅泄气地转身回房,丢下父女两人。
“爸,我是是特别的不孝?好像又惹妈妈生气了!”储凝呐呐地、有些担心地看着储天行。
“没事的,她也是不放心而已,等下我哄哄你妈就行了。”
“爸,对不起!我总是让您和妈妈操心。”
“你是爸妈的女儿,身为父母的哪有不为子女操心的。”
“谢谢爸爸!那我先回房间了。”
“嗯!对了,你才刚刚回家,不如再呆多两天,一来让你妈也消消气,再说去也不急于一时。”
“知道了,爸爸晚安!”
“储凝—”储天行又叫住了正欲上楼的储凝。
“爸爸,您还有事吗?”
“宇浩和宇瀚,知道你去‘沈园’吗?”
“我没有同他们提及。”储凝犹豫着道。
“爸爸想提醒你,有很多事情逃避固然是一种方式,但该面对时迟早都要面对的,如果碰到了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同爸爸商量,或许爸爸可以帮到你?”
“爸--”储凝心里一阵感动,在她的心里,爸爸从来都是一个从容自若、沉着镇静、充满着无限睿智的长者,他不仅是一个在医学上有着巨大贡献、深受患者爱戴的人民医生;更是一个饱经风霜、能洞悉一切事物的慈父;他无时不刻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关注着身边的每一个病人和亲人,并随时给予他们关怀,使他们在充满荆棘与病痛的人生道路上,感觉到无限的温暖。
“爸,相信我不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虽然这其中也有我的一些个人想法,但是与其整天在家里胡思乱想,不如出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这样,心里才会感到平静、踏实些。”
“爸相信你,所以你也要相信自己的选择。”储天行报以女儿一个微笑的眼神,然后目送着女儿回房间。
今夜的叶梅,好似有很多的事情忙碌般,自生气回到房间后,一直不停地在收拾着什么。
“叶梅!时间也不早了,明天再收拾吧!”储天行正翻看着一本厚厚的医学书籍,不过,他早已被叶梅来回忙碌的身影搅得没有了阅读下去的兴趣,索性合上书对叶梅道。
“我睡不着--”叶梅依旧留了一个背影给储天行。
“你这又是何苦呢?女儿现在大了,你总不能一直把她绑在身边。”
“就是因为她现在大了,我才更不放心,你说女儿是个机灵的我倒不担心,她那么单纯,我不能让她那么早的踏入社会。”
“她又不是去别的地方,是和她的同学一起工作,都是知根知底的,能出什么问题?”
“好,那你就这么由着她吧!反正我从来扮演的都是坏妈的角色。”叶梅负气地将手中的衣服丢在柜中,然后坐到床沿独自生着闷气。
“好了,好了,过几天,我刚好要去江城开个学术交流会,到时候我去看看她说的那个‘沈园’,如果女儿在那不开心,我们就把她带回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