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看不出你还是文学爱好者?”
“闲着无聊,打发时间罢了。”
“这是一本经典的好书。”
“说的极是,钱老可是中国文学泰斗。多阅几遍,谁都会成为‘钱’迷的。”
杜鹃笑笑,露出醉人的酒窝,浅浅的。其实世上同路的人挺多,平常没发现而已。文竹不知杜鹃的办公室抽屉里也有一本《围城》。知道了会怎样欢呼雀跃呢,杜鹃猜不出。
与生俱来的好感,碰上了相同的文学爱好,精神共鸣,距离极速地拉近,两人虽不说什么,心里的感觉是极其惬意。好比他乡遇老乡,寒暄之后还是远亲,怎不泪汪汪呢。
天羽纳闷地看着爸爸和一个陌生的俊俏阿姨,带着淡淡的暗香扑面而来。
“这是我女儿,文天羽小朋友。这是杜阿姨女士。”文竹先用手指着女儿,再指向杜鹃,隆重地介绍着。
天羽感觉好有面子,反应飞快:“杜阿姨好。”声音虽哑,仰着笑脸,诚意十足。
杜鹃乐了,粉嫩的脸上轮廓精致,扎着两根冲天辫,精灵可爱。“小天羽好,感觉好多了吧?”声音柔得像天边的一抹云,百听不厌。文竹想,要是自个挂水,会有何待遇呢?心里不免荡漾一番。
长期的护士经验,杜鹃一会儿就跟天羽熟成一片。天羽看着下蹲的白衣天使,亲切油然而生,病一下子轻了许多,活泼的天性显露无遗。文竹仿佛是局外人,幸福的局外人。一个是宝贝女儿,一个是莫须有的红颜知己。虽然这个词跟奸臣秦桧有关,文竹还是为自己的意淫暗暗叫好。
待天羽挂好水,五点多了,天羽跟杜鹃快热络成一家人。起风了,窗外的树影乱舞。告别了杜鹃,文竹抱着女儿向医院门口走去。
下班高峰,车水马龙。中国什么资源都缺,就是人不缺。幸亏国家领导人醒悟得早,计划生育实行,否则再宽的马路也得人满为患。
风更紧了,文竹把女儿往上托了托。过来几辆计程车,都是满的,文竹望着天苦笑。
后面有人按喇叭,文竹知趣地往旁边挪了挪,喇叭又响,文竹光火了,我都站上台阶,还逼呀。欺侮老实人是吧,文竹回头论理去。却见一辆天蓝色的东风雪铁龙C2停在身后,杜鹃摇下车窗向自己招手。不对呀,她城东,我城西,不一个道呀。
天羽在怀里睡了。文竹迎上前,还没开口。
“不要再等了,快上车吧,再等月亮都要升起了。”
“咱不同路呀?”文竹身边又过去一辆的士,依然满载。
“上车不就同路了,天羽还病着呢。”
一语中的,上车就是同路人。文竹看看天,夜幕悄悄撒网,风没有停的气息。女儿还在怀里,病反复昨办?手臂此时也酸疼起来,关键时行关键事,文竹抱着女儿上了车。只是无功不受禄,文竹有点不好意思。心中甚是感激,人情是欠定了。
望着反光镜中的杜鹃,换了一身紫色的套装,内衬米黄色高领羊绒衫,挂根水晶项链,别有一番韵味。文竹一言不发,一只手轻轻地拍着怀里的女儿,邓丽君的歌轻轻萦绕耳边。
杜鹃也不语,不时从反光镜中瞧瞧文竹,戴一付金丝眼镜,中分,铁青的下巴,书生意气。偶尔相视,一笑而过,知足矣。城中的路实在拥堵,走走停停,到天成花苑近六点。
文竹抱着女儿上楼,董梅的电话催来了,文竹没接,却把天羽吵醒。对着爸爸说了句悄悄话:“杜阿姨真美,长大以后我要做白衣天使。”
文竹没应答,心大概落车上了。见董梅开了门,就直接进去。女儿嚷着要妈妈抱,董梅接过去亲了又亲。开饭喽,董梅麻利地摆好饭菜,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杜鹃没捡着文竹的心,捡到一本《围城》,那是文竹故意落在车上的。人去车空,心也空落落的。付出的与得到的不等价,但有人心甘情愿。杜鹃五点就可以下班,但心隐隐约约给人牵着,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感情是谜,曲曲折折,一言难尽。
女儿缠着要跟妈妈睡,董梅无可奈何地看着文竹,文竹知趣地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上床前,文竹总要锻炼半小时,雷打不动的定律。一是增强体质,二是磨练毅力。刚开始有点困难,习惯了就一样。每天不练一下,身子骨还痒痒,总觉得缺了什么。练了吧,就舒心多了。
完毕后,时间尚早,文竹便上网浏览一下,无劲;翻书看几页,无趣。反常必有情况,暗潮在血管里流动,表面见不着真相。还是洗洗早点睡吧。
文竹辗转反侧,不能入眠。脚伸出被窝,凉了再缩进来,反复几次,仍无济于事。文竹索性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无任何提示。一团乱麻里理头绪,越理越乱。就像清晨某些人心急火燎找袜子,找了半天,结果袜子在自己手中。
文竹知道问题在己,羊毛就在羊的身上。窗外的风没有消停,夜静更劲,隐约传来野猫的叫春,一声比一声催情。文竹迷糊中睡去。半醒半梦之间,文竹隐约感到火山喷发,也没在意,很快便沉睡了过去。
清晨,六点不到,文竹准时醒来,见裤衩湿了,一股青蚕豆气息,很是害羞,赶紧去卫生间做功课----洗裤衩。睡眼朦胧的董梅推门而入,不避嫌坐在马桶上,“嘘”声响起,估计憋了一夜,有点急。
“老公,你干吗?”董梅嗅到了男人荷尔蒙的气息。
“裤衩脏了,洗洗。”文竹躲不过这一劫,往实里说。
“洗裤衩?哈哈,是不是跑马了?昨晚虾吃多了吧!”笑声里透着嘲弄。
“嗯,是虾吃多了。”理亏的文竹见台阶就下。
文竹感觉屁股上有东西在轻轻的拂动,便顺势扭了一下头。只见董梅用手轻轻地撩他,文竹不傻,抱起了董梅。窗外狂风骤雨,花落知多少。
“老公,你真行啊!”董梅从心底里夸到。以后有空,董梅就去菜场买虾。
文竹没言语,对着镜子秀了一下自己的胸肌,锻炼大有好处,精力旺盛如初。眼神中却有一丝惭愧从镜边滑过,因为刚才忽然想到了杜鹃。董梅没察觉,她还沉浸在刚才的销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