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萌生去意的董梅借故公司事忙要先离开。
危机不经意间来到,文竹丈二摸不着头脑,前几日还好好的,为何转变如何之快。
“不是说好过几天一起回的吗?”
“前几日是如此,但计划赶不变化。何况有向远,杜鹃护理,还有杨医生看望,少我一个也无妨。”
“是不是杜鹃跟你说了什么?”
“没啥,也就你们的一些过往。”
肯定与杜鹃有关,否则董梅不会如此决断。文竹也想早日闪人,跟董梅一道离开此是非地。
近几日,文竹在风云市红得快发紫,既是见义勇为的好人,又是手刃巨蟒的英雄,当然也报道了两位姐妹花的神勇。说他们情深意切,临危不惧,血洒项峰,为民除害,快意人生,可歌可泣,当代楷模。
吹得天花乱坠,记者一拔拔来,文竹像个木偶,任他们操纵,弄得心烦意乱。杜鹃两公司的生意更是红火,慕名而来者踏破门槛,有开加盟店之趋势。
“我跟你一起回。”
董梅当然希望文竹与她一起离开,说明他还是偏向她的。
“遵医所嘱,养牢些走有利康复。”
但说出的话有违心愿,却是偏着文竹,说明她心里只有文竹。
正好杨医生查房。
“杨大美女,我今日就要办出院手续。”
“文大英雄,开什么玩笑!不行!你是我的病人,我要对你负责!”
“你不办手续,今晚我跟你回家!”文竹耍赖道。
“好啊!我家正缺个英雄!等你多少天,终于说了大实话,不去是王八!”
“你家可有水缸?”
“要水缸干吗?”杨医生这回愣道。
“养王八!”
哈哈哈,全场人笑翻,文竹却没了声响。
中午时分,杜鹃开车送董梅去机场。文竹躺在病床上,感觉董梅弃他而去。
杨医生来得勤快,文竹却无了兴致,心大半已给董梅带走。
杜鹃无微不至的照顾,文竹稍有一丝温馨,内心却无比沉重。一日,文竹支走向远。
“杜鹃,你跟霍文演戏演得那么逼真,为何?”
“还不是为你消除误解。”
“没有别的目的?”
“没有。”
“出事那天跟董梅说了些什么?”
“说了些过往。”
“你的过往?”
“我与你的过往。”
“为何要到无名山上说?”
“不想让第三人知道。”
杜鹃手心沁出汗,觉得内心世界要让文竹洞悉。
“既然演戏掩盖真相,为何又要坦白?”
“演戏是为了你,倾诉是为了我。不演戏就不能消除她的误解,不消除她的误解就不能使她放松戒备,不放松戒备我就不能接近她,不接近她我就无法向她倾诉。”
“这什么逻辑?”
“因为我满满的心里装的都是你!”
见杜鹃动情地出泪,文竹为之一颤,把她搂了过来,不知是喜还是悲。
“董梅来,不希望她跟你吵,怕给你留下臭名声;又希望她跟你吵,把你推向我。可她不吵不闹,深不可测。人格之高尚,我难以企及。我争不过她,唯有向她倾诉,让她去决择。”
杜鹃的话语无懈可击,阴谋变成阳谋,水过无痕。
文竹的幸福来自于这两个女人,痛苦也来自于她们。当越过那条线后,相处就不那么简单,爱就是自寻烦恼。
文竹颓废道:“你成功了。”
“没有。你的心已随她而去。”
文竹近几日的煎熬她已轧出苗头。
“杜鹃,我不该来打破你平静的生活,我们又陷了进去 ”文竹自责道。
“情不是来自于伦理,而是来自于我们跳动的心。”
“侥幸畅游于两个不同世界,以为无人知觉。醒来后,才知自欺欺人,满地都是伤害。”
“她既然选择走,你为何不留下?”
“覆水难收,无人可留。留不留都是伤害!”
“对,留下对她是伤害!不留,对我是伤害!”
“对,满地都是伤害!”
“哪闻声呢?”杜鹃加重筹码。
文竹陷入沉默,谁能两全其美?谁能进退自如?当他只有一个选择的时候,哪一杯都是毒酒。毒酒不是别人给的,是他亲手酿的。自掘坟墓大概就是文竹此刻的心情。
这个沉重的话题太压抑,窗外的阳光也暗淡了些,影子留在西墙上,淡淡的一抹。
大嘴巴医生杨依推门而入,嚷嚷道:“大白天的,关什么门?不会做什么龌龊事吧?医院可是神圣的地方啊,容不得你们糟蹋!”
“杨大美女,能不能为后人积点德啊!”
“没有老公,哪有后人啊!文大英雄,我可是为你积了德的。”
“何德?”
“给你买了个瓮头:请君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