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啊,你怎么来了?外面天冷,快请进。”
见小青衣衫稍些凌乱,不免加大猜忌。
“文竹呢?”
“睡了。”
“什么?你们上床了!”董梅急火攻心,怒道。
“不不不,梅姐你想歪了。文哥喝高,吐了一地,走不了,睡了。”
董梅闻到屋里一股酒味。
小青故意敞着衣服,露出鼓鼓的胸脯,突出凸点,像显摆似的。董梅愕然地观着小青粗劣的表演。
“为何不接电话?又为何关机?”
“大概没电的缘故。”
两人一问一答,已进了小青闺房。文竹睡得正香,不知董梅满天世界找寻他,翻个身继续酣睡。
“就你们俩?”
“小云跟向远,两个没良心的,吃了跑溜。”
“喝了多少酒?咋醉成这样!”
“苗家土酒,后劲足。”
不如她想象的那样。董梅想发火却发不出,小青想看戏,也没看成。
都是自家男人惹的祸,董梅无奈推了几下文竹,他纹丝不动。喊了几声,等于死人,毫无回应。
此时的文竹像圈里的小羊羔,任人宰割。
无意瞥见文竹脖子深处半个浅红的唇吻,往更深处延伸。那唇吻刺痛了董梅的眼睛,刺痛了董梅的心,像匕首一样插入胸口。那一抹红尤其醒目,像有人转动匕首一样,汩汩流出的血。仿佛听到血在滴,听到有人在笑。
出离愤怒的人反而平静,董梅冷笑几声,哼道:“程小青,这是你留下的杰作?”
“谢恩吻,谢恩吻,我们苗家的谢恩吻。”小青一脸歪笑着解释。
小青明明看见董梅怒火中烧,在五府六脏翻腾,却始终没有喷发出来,似乎还噎了进去,不得不佩服董梅的城府。
“你们苗家有没有谢恩床?”
小青一愣,连声道:“没有,没有。那是入洞房才有的程序。”
小青为自己的高见差点笑出了声。
“那这是什么床?”
“如果梅姐这么说,请把文哥架走吧。”
“程小青,你留着慢慢享用吧!”
小青想,要好享用早就就享用了,那有这些幺蛾子事。要怪只能怪你,梦中的文竹依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董梅甩门而出,头也不回,泪在雪中飞。她毫无目的地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不知要去哪里。她的心也像那空荡荡的大街,不知可以容纳什么。
甜蜜的爱一去不复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能得过且过,可她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天堂与地狱只是一念之间,她做错了什么?文竹为何一而再,再而三背叛她,背驰而行,且行且远。
陌生的熟悉人,强扭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天羽怎么办?天羽怎么办?她可是无辜的,谁也不能伤害她,包括她。董梅欲哭无泪,漫天的雪花在空荡荡的大街上飞舞,美白着世间的一切丑陋。
董梅垂头丧气地回到家,天羽扑了过来,问道:“爸爸呢?”
“吃饭呢。”董梅随口而出。
“还在吃?什么饭呀?”
“满汉全席。”
妈妈骗人,爸爸怎么可能吃慈禧太后的满汉全席?小天羽已经学会揣摩人的心理,妈妈情绪不对,估计受委曲了。等爸爸回来,让我好好拷问拷问他。
朔冬的夜悄悄降临,像一张网,笼罩着雪的飞舞。
文竹还未醒,小青开灯守着。陷入下午的思考中,董梅姐对她不薄,实习时生活上悉心照料,技能上毫无保留传授。她却用恶作剧来回报她,是否太过分,虽没看出她的气愤,却听到了她的心碎。如果他们为此吵闹不休,她于心何忍,想到此不竟后怕。
向远跟小云回来,文竹依然沉睡,他的睡眠注定是个悲剧,好在他浑然不知,否则又怎能安然入睡。睡着的人没有忧虑,忧虑在他四周游弋,他的醒注定是场恶梦。
“姐,文哥怎么还没醒?”
“他喝了五杯加三大碗。”
“为何不拦着。”
“逞能的人拦不住,匹夫之勇,该醉。”
“董梅姐呢?”
“来了又走。”
“这么简单?”向远问道。
小青说了来龙去脉,隐了诱惑。
“完了,完了,文哥苦诣经营的和好,经你一搅和,彻底玩完。”
“怎么回事?”姊妹花同问。
向远说了一段过往,小青无言以对,悔青了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