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对卢笛说了总结性的话:“我说的你可得记住了,这都是经验之谈,我们也是从业务员,工程监理,一步一步上来的。”
“嗯嗯嗯。”卢笛唯唯诺诺的点头,趁彭总接电话,她赶紧下了楼,娜娜对她说道:“你的电话。”
她也有电话,谁找她?
会是父母吗?
她突然有些期待,要是父母能过来接她回家该有多好,她可以解脱了,不用再看老板的脸色,不用再陪着刘姐逛街买东西,做那些琐碎的事情。
要是接她回去,她第一件事情是回去睡大觉,美美的睡上三天三夜,谁也别想吵她。
电话里一个声音传过来,如同一盆冷水把她的美梦浇灭了,让她从头凉到脚的是她听到的是刘姐命令的口吻:“下了班,赶紧回来,拔毛,我们都不会搞这个。”
她的期望落空了,她放下话筒不想动。
趴在办公桌上的她一直趴到下班,所有人都走光了,她还趴着,直到肖总监说要关门了,她才一步一挪的走回去。
到了宿舍二楼,她钻进厨房里,食堂大姐一见到她,两眼放寒光,不问缘由,劈头盖脸的将她骂了一顿:“你可有意思,知道我们要整这只鸭,也不早些回来帮忙,害得我们拔毛拔了一个下午。”
她那吃人的表情把卢笛吓到了,她任由食堂大姐口水四溅向她发泄,什么也没说,拎着脚上了三楼,进了房间把自己给反锁在里边了。委屈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打在被子上。
一直到晚上八点,她没有听到任何人喊“吃饭了”这三个字。
她下了楼,听到里边传来激烈的讨伐声,讨伐的对象是她,火气最大的是江哥,最委屈的是刘姐,她软声向江哥哭诉:“拔了一个下午,受了凉,感冒了,头好痛哦!”最难受的还不是她,是她的手所指向的肚子里的儿子。
为什么连她也这样,她以往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吗?卢笛心里堵得难受,她还记得她笑脸吟吟地领着她上楼找彭总时的情形。
恍如隔世。
江哥心疼老婆,怪她去整什么鸭子,又骂卢笛太不懂事:“这招的什么人啊,简直了,大事做不好,小事不愿意做。公司招她过来做什么的,混饭吃吗?啊,要混回家混,公司不养闲人,以后你们招人眼睛擦亮些,别什么人都往公司里领。”
他刻薄起来,不比哪个尖酸的女人客气。
卢笛听得难受,轻轻上了楼。
这一夜,她没合眼。
早上起来之后,她去看刘姐,她也刚从床上起来,头发乱蓬蓬的,眼窝陷了下去,她挣扎着说:“感冒了,头痛得快要裂开了,昨晚被老公骂惨了。”
卢笛不知道如何照顾她,记得自己从前生病时,妈妈会给自己吃感冒药,还会让自己多喝水,她看着刘姐桌上的杯子:“那我给你倒点水吧。”
“不用了。”
食堂大姐上来了,给她带了一盒感冒药,她自己把药吃了,又躺回到床上。
卢笛轻轻的将门掩上了。
她捏了捏口袋里还剩下的那几张纸币,从公司出来之后特意去了一趟水果店,左挑右选,挑了几个梨子,一过称,卢笛睁大眼睛,仅有的几张纸币去了三分之二。
她一咬牙,买下了。
中午回食堂吃饭,她想跟刘姐说梨子的事情,但是刘姐似乎有意远着她,她张着的嘴张成了尴尬。更尴尬的是刘姐把她自己碗里的菜夹给了食堂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