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佳佳给顾牧灌酒，当然就是为了听到他的真心话。

她当然知道这样做很幼稚。

如果不是喝了两杯红酒有一些上头，她也不会做出这种羞耻的事情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想听一下顾牧对她真正的想法。

——也许是因为自己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想着跟这个男人过一辈子算了。

——也许，只是因为好奇吧。

可是当她真正的听到顾牧的评价之后，又后悔了起来，觉得自己就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中二了，太愚蠢了，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人为什么要想着听别人对自己的真实评价呢？这真是一种很奇怪的想法。

顾牧打开了这个话匣子，就说了下去：

“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像你这样的女人，仗着自己高学历，有好的出生，就看不起人，觉得像我这样的男人没文化、没素质，又土鳖又渣男，反正就没个好的。”

“你们这些女人老是说我们男人物化你们女人，难道你们女人就不是物化我们男人吗？相亲的时候，你们不也是像挑牲口一样的挑选着我们男人？都是商品，谁比谁高级呢？”

“哦，就因为你们女人少，我们男人多，你们畅销，我们滞销，你们就有恃无恐，漫天喊价。在婚姻的市场上，我们男人还得要带上钱、带上车、带上房子才能够和你们等价交换？”

“这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不公平了，你们还在那里嚷嚷着，你们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我就纳闷了，说这话的时候你们脸红不脸红啊？”

顾牧越说越来劲，赵佳佳以手扶额，非常的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想出这个馊主意，要听这个男人的真心话呢？

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只有假话才能够让彼此保持体面，才能够让交流愉快的进行下去。

这一刻她深深的明白到，只有在人类懂得说谎之后，文明礼仪才得以形成。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叫停了。

顾牧满嘴的酒气，瞪着她说道：

“那些女人很讨厌，你比那些女人更讨厌！”

“我……”

赵佳佳莫名的就感觉到有一些委屈，不服气的问道：

“我怎么比那些女人更讨厌了？我没对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我最讨厌你这种清高的女人……”顾牧大着舌头说道，“好像自己文化高就了不起一样……好像自己长得漂亮就了不起一样……好像……好像自己素质高就了不起一样……”

赵佳佳本来气鼓鼓的，闻言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低声说道：

“素质高，文化高，那也不是我的错吧？”

顾牧理直气壮的说道：“怎么不是你的错？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你就那么高的文化？凭什么你就表现的那么有素质，有品位？想过我的感受没有？跟你呆在一起，我成什么了？那不显得我又土又渣吗？知道你给我带来了多大的心理压力吗？别人看到你跟我在一起，嘴上不说，心里肯定在说，哎呀，一枝鲜花插在牛粪上了。你倒是鲜花，我怎么就粪了呢？合着我的人生价值就是滋润你、衬托你？我就不能有点自我了？”

“没有这么夸张吧？”赵佳佳怀疑道。

“怎么没有？怎么可能没有？在那咖啡厅，你走之后，我就听到好多人都那样说，他们说那个男人家里肯定有矿吧，要不那个漂亮的女人怎么可能跟他来相亲？”

说着，顾牧愤怒的质问赵佳佳：

“你知道我多尴尬吗？你知道我多难为情吗？那个时候我就听到‘叭啦’一声……”

“怎么啦？”赵佳佳连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