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的陈银夏,应该也就是这个感觉了。
看着面前的一杯冒着热气的感冒灵,以及几颗感冒药,陈银夏,咬了咬苍白的嘴唇。
她仰起头,看着天花板,有些愣神。
记得,上次,在南陵回来,自己也是发了高烧,难受的要命。
那一次,那个男人,在她身边。
她晕的时候,他抱住了自己,那个时候,他的怀抱,不知道多么温暖。
而后,他临走,还给自己熬了粥。
那粥,是她这十年来,喝过最温暖的东西。
那次,她是哭着喝完的。
那时,她是高兴的。
她那时有在期望,能够跟他和解。
可是,后来,南环小区天台林倩那件事情,让她,彻彻底底的认清了这个男人。
后来,他的凶残,实在是,令自己怕啊。
她不知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不再像是自己以前爱的那个人了。
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吗?
她不知道。
她知道的是,自己从未对他死心过。
想着,想着,陈银夏慢慢的困了。
但她,没有睡,她必须要撑着等药不烫了,喝了药,再睡。
窗外隐蔽处。
“呼呼”
寒风萧瑟,雪花纷飞,打在萧淡尘脸上,好像一个个耳光。
他不知道多么想要进去,照顾陈银夏。
告诉她,你先迷糊一会儿,等药凉了,我叫醒你。
可是,他不能啊。
他现在,眼眶,都有些湿润。
铁血男儿尚有三寸柔情。
里面那个人,是他萧淡尘,这么多年以来,一直爱着的那个人。
他,怎么忍心,看着她这么难受?
现在,他有在想,自己不在江东的这十年,陈银夏,又有过多少次,这样的时候呢?
那些时候,他不在她身边,她又是怎么过的呢?
会否,如现在一样?
还是,更严重?
他不敢想。
的确,他在外十年,什么苦都吃了个遍。
但是,现在再看,他的陈银夏,可也没有,多么好过过啊。
他没回来之前,那周辰,可是想来找陈银夏,就来找的啊。
若不是,周辰那畜生,有那么一丝心理洁癖,可能,他早就对陈银夏动手了。
公司的压力、外人的舆论、亲人的疏远、周辰的胁迫,这一桩桩一件件,可都压在里面那个等药凉的女孩单薄的肩膀上啊。
萧淡尘的手,都快要,攥出血了。
总算,药凉了。
陈银夏提了口气,强行坐了起来,端起药,喝了下去。
总算将最后一件事做完了。
现在,陈银夏可以休息了。
她本来打算,上楼,盖上被子,好好睡一觉的。
可是,当将手中的杯子放下的时候,她竟再没有一丝站起来的力气了。
就这么,仰头,躺在沙发上,慢慢的睡着了。
睡着的时候,她的潜意识,还在庆幸,自己盖了一条毛毯,不然,可真完了呢。
同时,她最后一丝意识,还在感叹自己。
陈银夏,你真可怜。
谁,又会可怜你呢?
你再卑微、再无助,别人,也一样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