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恪嘿嘿一笑:“不算官场,小侄还不能给世伯行礼吗?”
说着张恪深深一躬,王化贞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满意点点头。
别管外人怎么说张恪,这小子身上全然没有张狂嚣张的劲头,他也听说张恪狠狠收拾了薛敦仁,同样都是参议,凭着张恪眼下的权势,完全可以不在乎王化贞,不过他还是这么客气,仿佛当初一般,王化贞感动地鼻子头发酸。
“永贞啊,我早就看出你是人中之龙,肯定有飞黄腾达的时候。”
张恪苦笑道:“世伯,能不能飞黄腾达,还要看能不能闯过眼前这道关。”
王化贞开怀说道:“我信永贞一定有办法,咱们进城再谈。”
几个人一起进了广宁城,来到了王化贞的府邸,士兵都被安排到军营休息了。这帮小伙子全都疲惫不堪,从京城到广宁,差不多跑了一千多里,来不及吃饭,就鼾声一片。
张恪还要勉强撑着,王化贞十分心细,给张恪备了参茶,一杯喝下去。果然来了精神。
大哥张峰有些心急,问道:“老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马彪又说你当了钦差,又说要我准备人马,抓捕要犯,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哥,硕托跑了!”
什么!
张峰顿时从位置上跳起来,王化贞也吓得变颜变色,吃惊地问道:“永贞。硕托不是在诏狱押着吗,这么重要的人物怎么能跑了?”
“哎!京城改朝换代,又出了白莲教,乱成一锅粥了。”张恪也没有什么隐瞒,当即将事情说了一遍。
王化贞和张峰都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儿。
“永贞,你打算怎么办?”
“世伯,我本来想在锦州把硕托堵住,可是偏偏让他溜了。”
张峰摇摇头:“老二。能在你手里溜了,救人的家伙本事不差,到底是谁干的?”
“晋商!”
两个字徐徐吐出口,张峰还不清楚。可是王化贞却张大了嘴巴。
晋商多少年来都在九边走私,官场上差不多人尽皆知,可是偏偏又没有人敢说,不管多强悍的人物。遇到了晋商用银子编织的大网,全都要退避三舍!
“永贞,涉及到了晋商。只怕此事不好办啊!”
“世伯说的没错。”张恪叹道:“晋商敢公然帮着解救硕托,形同叛国,不能不教训他们!可是他们在官场势力何等雄厚,搞不好打虎不成反被虎伤,这样的例子太多了。因此我想着此事必须要弄得足够大,光抓回硕托还不够!”
“永贞你想怎么办?”王化贞好奇地问道。
张恪微微一笑:“老奴要想救回孙子,一定会派遣人员接应,我准备领兵截杀,来一个守株待兔,不光把硕托弄回来,还打一个漂亮的胜仗。到时候天下皆知,看谁还敢保晋商!”
“这,这倒是个办法,可是眼下硕托不是逃到草原上了吗,和建奴野战,恐怕……”
“没什么可怕的!”张峰愤然站起,拍着胸膛说道:“大人,我苦训人马大半年,不敢说是天下精锐,可是也不惧建奴!”
张峰的确有这个信心,他本来就是勇将,又学了张恪的练兵之法,训练士兵用心,王化贞又给予充分支持。可以说张峰麾下的人马比起张恪不会差太多,兄弟在奉集堡大杀建奴,当大哥的也不能落后。
张恪笑道:“世伯,我已经下令调动义州兵过来,加上大哥的部下,差不多有三千精兵。老奴为了一个孙子,又能派多少人!只要找到他们,我有十足的把握一网打尽!”
王化贞在地上走了几圈,眉头深锁,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永贞,就按你说的办,不过建奴报复心极强,我们还是要做好防范。”
三个人商量妥当,立刻就展开了行动。
根据张恪的推算,硕托的身体很差,不能快走,他们又在长城以外绕大圈,至少还要等四五天时间。
此战的关键就是能不能找到接头的地方,张峰派出大量的夜不收,深入草原,进行查看。
张恪也领着人马,进驻白土厂关一带,严密监视着动向。
足足过了三天时间,张峰顶着苦瓜脸,找到了兄弟。
沮丧地说道:“二弟,我让杨龙他们深入草原六七十里,还是一点消息没有,你说他们会不会走草原深处,让我们够不着啊?”
张恪也十分煎熬,嘴唇都起了水泡,嗓子都嘶哑了。
“大哥,如果他们绕得更远,势必会经过虎墩兔的辖地,要知道虎墩兔和老奴是一对冤家,硕托从虎墩兔的辖地走,等于是进了虎口!”
“二弟,你有十足的把握?”
张恪说着,忍不住又摇摇头:“哎,草原形势太复杂,谁说得清啊!”
张恪话音刚落,突然从外面跑进了一个卫兵,手里拿着一封信笺。
“大人,有人从城下射来箭书,请过目!”
张恪急忙接过来,展开一看,顿时脸上露出了笑容:“大哥,来大鱼了,安费扬古要接应硕托,老奴给我们送了一个大礼包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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