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冷冷的,淡淡的。
对于前来看热闹的村民也没有打招呼的兴趣,一种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寒意萦绕着她周身,整个人变得阴郁、沉闷。
乍一瞧上去,只觉得遍体生寒。
“哎,瞧瞧这大妮,这好好的人坐了牢,怎么感觉变得可怕了?”
“她也是可怜人啊!听说坐了半年牢,都没人去瞧过她一眼,没有东西孝敬牢头,指不定在里头遭了多少罪呢!”
“这楚大勇一家子真不是东西!前段时间,楚松柏不是靠着城西药厂的老板娘挣了些钱吗!怎么不去看大妮?”
“听说她是顶罪进去的!”
“不可能吧?”
“一家子卖竹叶糕,就她坐牢,不是顶罪是什么?”
……
议论声里,楚大勇表情阴郁地从堂屋走出来。
他看着杵在院里许久不曾动弹半分的王大妮,一股怒火蹭地从胸腔里冒出来,却又碍于看热闹的村民,只得压低声音喝道,“大妮,你……你杵在那里干什么!你想让大家看热闹到什么时候?还不快点去换身衣服,去地里割捆猪草回来!”
王大妮未曾作声,依然拧紧眉头,目光虚无望向某处。
心里似乎在想什么问题!
楚松柏蹬蹬蹬地走出来,看着依然沉浸在回忆里的王大妮,咆哮道,“王大妮,你是不是坐牢坐傻啦!快点去干活!不然,老子揍死你!”
上次和楚大勇大闹一场,他跑到外面待了一天后,又灰溜溜地跑回来了!
现在家里的三个男人好不容易熬到王大妮出狱,就等着她挣钱养家,她居然杵在院子里不动,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钟鼓般的声音传来——
王大妮回过头来,对上楚松柏凶神恶煞般的表情,嘴角微勾带起一抹诡异的弧度,这笑,是为当初的无知和胆怯感到好笑。
她的声音轻松,更有浓浓的仇恨,“楚松柏,你除了会大喊大叫还会什么?嗯?”
以前的她真傻!
为了这一家子,她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却落到入狱的下场!
呵——现在想来真讽刺!
她在牢里被毒打无数次,甚至被逼着做各种不堪的事……见识过无数的恶人!现在的楚松柏在她眼里就是一只没有任何杀伤力的纸老虎!
她没有说话,没有动弹……
就那么淡淡地瞥了眼楚松柏,后者,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脚底窜至头顶,浑身冷凉。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王大妮变得如此可怕?
怔愣之间,居然忘了催促她去干活!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王大妮走进堂屋,又眼睁睁看着她收拾好衣服,提着囊鼓鼓的袋子,脚步轻快地走出院子。
动作干脆利索,没有一点留恋。
楚松柏发懵了半晌,猛然意识到王大妮早已做好离开滩头村的打算,此番回来,不过是想看看他们狼狈不堪的样子。
一想到这里,他快步跑出去冲着王大妮的背影喊道,“大妮,你要是敢离开,以后别再回来!还有不是我们逼你入狱的,是苏晚晴,是她,是她把你逼进去的!”
王大妮听到楚松柏的声音,脚步微滞,缓缓转过身,望着一脸无辜的楚松柏,一字一顿,“就算我的仇人是苏晚晴,你又何尝不是我的仇人?”
只要是她的仇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从今往后,她只为自己而活!
说完,她快步走向村口处等候拖拉机,背影决绝,没有一丝犹豫。
就这样,当着楚大勇父子的面,离开滩头村!
身后,楚大勇拿起木棒使劲劈向楚松柏,嘴里骂骂咧咧,“你个没用的东西!连媳妇都管不住,还留着你干什么?”
“快去给老子干活!”
……
大家的日子越过越好,唯独他们家越过越差!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改天一定去爸妈坟头看一看,是不是风水出了问题?净顾着楚大汉一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