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丰道:“既然我有这份仙缘,自然该当紧紧抓住。”
潘刺史叹道:“其实考了进士也可以学道的,双方并不冲突。崂山如今掌理宫务的神光子甄道渊,少年时候便曾多次去考进士,只是屡次不中,这才专心回山修道。前两代的守中子李哲玄,据传已经得道飞升。他更是前朝的进士,后来才弃官学道,终成一派宗师。如今各大道门之中,不乏有进士或举人功名的。似乎崂山之上,如今却还没有一个进士。王公子一心求道,若能携进士之名回山,必可为门派增添光彩。”
王丰闻言有些意动,不过想了想,又摇头道:“算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于经义之道钻研并不精深,能考中秀才已经很勉强了。想要中举恐怕是难,更遑论进士?”
潘刺史道:“王公子如今有爵位和官阶,是可以参加锁厅试的,不必与世间举人同考,难度要小很多啊!机会难得,王公子切莫错过。”
王丰笑道:“锁厅试不过是为有功的官吏们寻一个出身,属于镀金,有什么好考的?我又不愿做官,若是靠这个考中进士岂不惹人笑话,还谈什么增添光彩?罢了,不必考了。难道我以伯爵之身,入山修道,还不够显耀宗派的吗?”
潘刺史闻言,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也罢,你既然厌烦了科举那也由你。只是日后朝廷若有需要,还请你不要推脱才是。”
王丰笑道:“这些日子镇压叛逆,安定百姓,打击拐卖,追查邪教,我什么时候推脱过?刺史放心,无论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我必然都秉持一颗初心,不敢使之蒙尘。”
潘刺史点了点头,道:“这话说的好!如你这般正直的青年才俊,却不愿入仕为官,是朝廷的损失啊!罢了,我也不能强人所难。你去吧,扬州各地拐卖人口之事,还是要请你多多费心。”
王丰点头道:“刺史放心,别的事情都可以暂时容忍,这件事情却绝对忍让不得。只要有人向我焚香祷告,说有人口失踪,我必追查到底。管他什么权贵高人,我都不会退缩。”
潘刺史道:“好,你且去吧,有什么难处可以随时来找我。在这扬州地界,我的话还是能起几分作用的。”
王丰当即告辞,出了刺史府,想了想,转身往秦淮河而去。
飞絮舫今日被徽州富商包下了,并未在岸边,王丰观望了一阵,正待离去,就见另有一艘画舫靠岸,船上一名女子对着王丰道:“这不是才名满天下的王公子吗!怎么独自在岸边徘徊?若蒙不弃,还请上船一叙,如何?”
王丰听那声音犹如黄莺,极为悦耳,不由抬头一看,只见一名身穿湖绿色长裙的女子站在船头,笑吟吟地看着王丰。
这名女子王丰见过,正是以歌声婉转动听著称的名妓霍水柔。
王丰本想离去,但此时人家出口相邀,王丰又想着不如上船打听一下船上女子的身世,于是不再拒绝,迈步上了画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