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张烈带着麾下三千将士和归附的两万叛军士兵,跨过涿河之后火急火燎的直扑琼訾战场而来,他立功心切,不住催促着两万降卒加快脚程……
这两万叛军士兵都是从祖蔽降卒之中自愿征召而来的,只因为刘策答应他们,打完这一仗不但放他们回家,还会给予每人五斗米的报酬。
要知道涿州现在最缺的就是粮食,五斗米够自己和家人撑上一段时间,运气好还能挨到下一季粮食成熟收割,而人命在这片乱世如同草芥一般不值一文,为了让自己和家人能活下去,这两万名士兵索性豁出去再走上这一遭了……
只是,张烈所部行军度实在让这些常年忍饥挨饿缺乏训练的祖蔽旧部无法适应,实在太快了,一日行军足足近百里,让他们大开眼界的同时也是吃尽了苦头,连续几日每次一到宿营时分,这些祖蔽旧部士卒各个都是上吐下泻叫苦不迭……
不过,好在张烈并没有虐待他们,一日三顿管够管饱,这才让他们保持住了一定体力,不至于落下队伍太远,不少人因为吃的太饱,半夜不停的跑肚拉稀,都是肚子里缺少油水导致的……
“张将军,前方就快到琼訾了,探马来报,两股叛军已经厮杀在一起,杀的是难解难分,我们是不是趁势将他们一网打尽……”行至訾琼不足十里之外,传令官来到张烈身旁小声请示道。
“继续打探~”张烈说道,“顺便派人传信给邓琪,告诉他援军就快到了,务必让他要顶住石奎的攻势!”
“遵命~”
传令官离开后,张烈回头扫了一圈累的气喘吁吁的降卒,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轻蔑之色。
“一群酒囊饭袋,与我军督大人麾下的边军一比,简直就是……就是……”
思索良久,张烈就是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形容眼前的军队,忍不住挠了挠头,随后只能以一句“不堪入目”带过。
“不过,这些人摇旗呐喊,助助军威还是可以的,指望他们上战场,怕又是一触即溃,还不如跟远东胡奴麾下的奴隶军呢,还是跟鞑子真刀真枪得到干舒坦啊……”
从隶阳到涿州,一路开战至今过于顺利,顺利的令张烈有些目空一切,花进败亡、生擒祖蔽、田陀遇刺,精卫营以极小的损失创造了一个又一个不可思议的战绩,让张烈这个昔日沐府奴仆对大周各地的士家官兵变得十分轻视……
“等石奎和祖蔽一死,回到远东后,我就能获得足够的赏赐,到时候去远州把洛儿从沐琳裳这个贱妇手中赎出来!”张烈回想着以前同在沐府为奴的洛儿,心中暗暗的誓。
……
“杀~”
“噗呲~”
“叮~”
琼訾战场上,邓琪、石奎两部士兵数万人依旧在激烈的搏杀,狂热的喊杀、刀枪破开躯体、金属碰撞的轻响,汇聚成一连串“悦耳”的声线,如同奏响了来自地狱的乐章。
一名满脸是血的士兵握着已经卷刃的腰刀,来到邓琪跟前,跪在地上拱手对他说道:“皇上,我们快顶不住了~”
邓琪闻言,眼神一敛,无比自信的说道:“撑住,朕收到密报,刘策和田陀已经率大军来驰援我等了,就在十里之外,只要等援军一到,就能彻底击溃石奎,吩咐下去,全都不准退,凡取下石奎级者,朕赏黄金十万两,加封他为公爵,继续杀~”
“遵命!”
士兵大声领命立刻前去下达邓琪的旨意了,正在节节败退的郑军士卒听闻援军即将赶来的消息后,立马士气大振,继续玩命的跟石奎所部厮杀起来。
“砰砰砰~”
三声轻响,三名郑军士兵就被一条漆黑铁鞭砸碎了脑袋,只见石奎双手持两条长过一米周身带刺的铁鞭,每一次挥动必定带走一名敌军士兵的性命,直到自己手中铁鞭的颜色也因为血液凝固变成了暗红色,他身上的铁甲,早就被鲜血浸透,周围横七竖八躺满了面目全非的尸体。
只见石奎高举铁鞭振臂一呼:“兄弟们,敌人已是强弩之末,随朕一鼓作气,破开中阵,取下邓琪的脑袋,杀啊~”
“嗷嗷嗷~”
上万义军士兵齐齐狼嗥长啸,紧随石奎一道,直逼对面邓琪所在大纛本阵。
“不好,结阵死守!”
邓琪眼眸一寒,瞬间知道了石奎的意图,立刻下令周围一千亲兵结成盾阵御敌,同时心中不住的祈祷刘策和田陀的援军赶紧赶到。
仗打成这样,邓琪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有领兵作战的天赋,在如此有优势的情况下居然要面临被反杀的局面,也远远低估了石奎大军反扑的能力,这让他情何以堪呢?
但事到如今,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死撑下去,等待着后方援军的到来……
而此时,张烈所部已经来到不远处山丘之上,俯视着下方交战的人群,嘴角挂上一丝淡淡地微笑。
眺望了片刻之后,张烈对身边亲卫说道:“命令全军准备就绪,先派一万人去堵住石奎退路,千万不能让他离开琼訾回到淄安,
另外再遣五千士兵前去冲阵,将他们的阵型捣乱,最后命令剩下的五千人将火油都抬上来,等大势一成,就让这两波叛逆彻底覆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