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幸运儿
二十二年后再相见,师生俩齐眼泪汪汪,方颖喜出望外,“李兰,是你啊!”二人高兴得热烈拥抱。相拥了好一会才松开。 如今方颖夫妻是高退休金的退休教师,生活称心如意,可她心中一直想着李兰及那件事,常常心惊肉跳,晚上噩梦不断,她就像犯了罪的逃犯,常不得安宁,诚惶诚恐,就像一条活鱼在油锅中煎,说不出的折磨。她想这就叫心灵服役,心灵受刑。与其相反,她丈夫何平却早已把二十多年前的罪恶抛到九霄云外,却心安理德,他悠悠自得,得意洋洋,吃喝玩乐,逍遥法外。
来到停车场,免费班车还要半个小时到,二人就坐下等。方颖不禁问:“李兰,你过得还好吗?”
李兰禁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一定不幸福,方颖不存心捅破学生的窗户纸,也就没追问。李兰也不愿在老师面前诉苦,二人僵持了一会,李兰好奇问:“你买的物品这样多,何老师为什么没陪你一起来?”
一提起丈夫,方颖牢骚满腹,“他呀,把家当旅馆,一吃过早饭就出去,到傍晚才回家……”“他退休后还去工作?”“不,四处玩。”
“退休后就是要快乐养老,玩能愉悦身心,锻炼身体。”李兰附和。
“因此我也不去管他,他自己的退休金自己用,只要他开心,身体好,不上医院就是最大的福……”方颖说。
“社会发展,教师的退休金也水涨船高……”李兰由衷感叹。
“确实高,加上我俩退休前都是高中特级教师,因而高上加高,还有不菲的奖金,比企业单位退休老工人高几倍,在我们这个中等城市也算佼佼者……况且我家还有隐性收入——巨额房租。”方颖兴致勃勃炫耀。
“巨额房租?”李兰瞠目结日。
方颖兴高采烈,喜形于色说:“我家现在已有七套房。”
“七套?”“是啊!”“哪来这么多?”方颖滔滔不绝:
说来话长,我老家在农村,因我哥哥大学毕业后留在北京工作,家中无人照顾父母,我只得招婿入赘。我在市中还没安排到宿舍,常住乡下,用自行车上下班,生了孩子后由父母帮带。二十年前,我们那儿是本市首批拆迁,那时还 没建造安居房,统一就近给了每家三间地基,给了老屋作价费、搬迁费,自己搬,统一格式自己造。作为户口不在农村的常住户,我也安排到了三间地基;我哥哥一家每年都回家乡过年,父母给他们留着二间祖传老屋,当地政府照顾外出学子,出于人性化,让他们有老家,有祖产房,回乡探亲时也有房子住,我哥哥及父母也安排到二间地基。那时造价极低,我父母用老屋作价费及我与哥哥的少量资助,给我们子妹俩共造了五间十架头庭院式二层楼屋。好运连绵,乡下的楼房造好后,我在市中也分配到了一套公房,就是你熟悉的那一套,平时就住在市里,节假日才回乡下,孩子上学后也到了市里。后来父母相继而亡,乡下房子就一直空搁。好运接踵而来,后来城市的公房在房改中已属于私有,三年前也拆迁,因为全家人的户口都在市里,二个女儿出嫁后户口还没迁走,老屋置换了一套新居后,还批给了我们一套经济适用房,我们用住房公积金及储蓄买了下来。喜事连绵,乡下二年前第二次拆迁,五间楼屋就置换到了五套,共五百五十平方米农民公寓,还补贴到一大笔钱。我哥哥一家都在北京,已不再回家,他的二套房也就顺理顺章到了我的名下。几经好运我家就有了七套新房。房价飞涨,我们成了最大得益者、暴发户。我们搬进了农民公寓,住农民公寓那叫实惠啊,不用交物业费,逢年过节给失地农民发福利、补贴也有我们的份。我们不但有国家公务员的丰厚待遇,还有失地农民的优惠待遇,真叫天时地利全让我们沾尽,老百姓称我们为双重得益者、二边伸手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