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凌晨三时,经过三个小时紧张繁复的手术,王大龙终于被抬下了手术台,在担架chuang上被推至四楼的一间豪华套间病房里面,静心休养。
这种高级病房是医院专门为那些有权有势又有钱的人提供的特殊房间,里面各种配套设施齐全,不啻于一个三星级豪华套间。
看着两条被白纱布捆绑得象木乃伊一样的毫无知觉的小腿,王大龙一阵伤心难过,继而悲愤莫名,之余又有些后怕,“妈,我不会残疾吧。”弱弱地问着宋雨明,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
他现在别的不害怕,最害怕的是这两只脚残废,那样他会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想他一世英雄,英俊萧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出院后居然变成一个要撑拐杖的瘸子,这还不等于直接拿刀剁了他来得爽快。
脑中回想在盛记烧烤店的一一情形,不禁脊梁骨里冒出一丝丝森冷寒意。他在想,若是聂隐当时手段再狠毒一点,心肠再残忍一点,那么今晚他可能就直接进!入了冰冷恐怖的太平间。
思及于此,悲哀与沮丧充满了心头,长这么大,还从没受过这种伤害与耻辱。他在整个安平镇范围内可以说是横行无忌,无人敢撄其锋,然而这回竟栽在一个名不经传的以前被人称为病痨子的人手里,这下传出去,可谓颜面扫尽,声名狼藉。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抬头见人了。”王大龙半躺在软绵绵的席梦思上,心中悲呼着。
见儿子轻闭双眼,一脸痛苦,宋雨明心疼地搂过儿子的头,安慰着,“儿子啊,医生说手术非常成功,你不会残疾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可是我还能和从前一样吗?”王大龙继续弱弱地问,他非常非常关心这个至关重要的事情。
宋雨明一时语塞,呆呆地看着儿子。
坐一旁的王天发连忙接口说:“肯定会和以前一样,我儿子是谁啊,人中之龙,众中之强,有股王者之范,吉人之貌,能逢凶化吉,避祸趋福。”他不知不觉地拽起文来,这归根于他平时喜爱看隋唐演义与水浒传吧,目的想激发儿子的自信心。
“是嘛,我是强者,我本来就是强者。我怕过谁啊,我是个ding天立地的男人,生当何惧死又何惜的大英雄。”王大龙双眼放着光亮,神色也逐渐变得凝重。
“对,我龙哥是一条ding天立地的真汉子,这点伤疼算什么,头可断,血可流,但泪不可流。对不对,龙哥。”王小山鼓励着。说实在他俩兄弟关系还算可以,此番见堂哥这样子,心里多少有些难过。
王天来夫妇也说着安慰鼓励王大龙的话。
“不行,我要变强,我要去铁山表姑家,找表姑父习练武功,我一定要打败聂隐,报我断腿之仇恨。”王大龙突然底气十足状若颠狂地举起双手叫喊道,差点将点滴管子与针头扯出来。
吓得旁边亲人们以为他突然神经错乱,情绪失控。
“儿子,你没事吧?”宋雨明焦急地问。
“我没事,你们看,我没事。”王大龙扬起沙钵般大小的拳头,用力地在半空中挥了挥,示意自已仍是强壮如牛。
“好好,乖儿子,等你身体好了,我一定送你去铁山表姑母家去学武。”王天发高兴地承诺着,刚才听那小混混说聂隐无比的厉害,一时头都大了,这时听儿子说要去铁山表妹家学武,当然全力支持,恨不得马上去学会,回来好好消遣聂家人,杀杀聂隐的锐气。
他本来还想跟王大龙说起准备听从宋时明的安排,对聂年丰医药费进行赔偿的事情,怕儿子一时接受不了,会加重病患,就忍住没说出口。他想暂时先忍耐一段时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切等儿子身体康复后再作计划。
刚才听儿子手下一个小弟说那个眼神如刀的江湖刀手良哥还没离开安平镇,并且又增加了一个同样眼神犀利气势逼人的年轻人。
他以前也混过社会,当然知道周边一些江湖大佬的名字,这个谢军良他并不陌生,据说当年光子都是他手下的一员大将,这种人当然有几把刷子蒧着的,平时不露声色,一旦显露出来,必将一击必中。
为了能打消这个暗处吃人不吐骨的魔头注意力,他打算明天上午就去办好赔偿款的事情,免得夜长梦多,至于其他事等儿子身体康复后再告诉他。
次日上午八点,太阳依然一如既往地热情奔放,因为晚上一场大雨的缘故,气温也似凉爽了许多。
住院部五楼的重症房前面的长条椅上,聂母正支着下巴在打盹。今天她可是五点钟就起来了,一直坐在这里,不时观察着老伴在里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