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大些的人则互相拍打着对方的肩头,说着道喜的话,乐呵的嘴都合不拢。
然后就是清一色的“谢东家赏”的声音。
夏宴清笑眯眯的看着,枉她之前还在犹豫,要不要剥夺大家节假日的快乐。
哪想到事情这么简单,总共算下来也不过三百多两银子,就能让这些人如此高兴。
这份欣喜,那是一定超过回家过年的。
只不知,这份快乐和感恩的分量有多重,有人给出更多银子时,这些人是否就把今天的欣喜和感谢置之脑后,去做那背信弃义的事情了?
何中正和乔辰生也替众人高兴,可手里还有一批活要干呢,“好啦好啦,别吵啦。赶紧把赏银领了,咱们这就开工。”
众人立即相互簇拥着、拍打着,在账房先生坐就的桌子前排队。
等到众人都走开,近处没人了,邵毅看着夏宴清脸上的神色,才低声问道:“这些很感恩、很知足的人,有多少是你能信任的?”
夏宴清目光依然落在洋溢着喜悦的人们身上,摇头说道:“不知道。”
邵毅心中的猜测又坐实了几分。
他又问:“我打听的,外面的玻璃,昨日已经卖到三百多两银子,若玻璃价格继续上涨,只怕有人会对咱们这玻璃生意起意。夏姑娘可有应对之策?”
夏宴清听出邵毅语气中的试探,而且后续的事情,她还真想让他帮忙,便反问:“邵公子觉得我该有应对?”
“我觉得,夏姑娘之所以用那么低的价格卖出玻璃,其一,是不想把玻璃的价格抬得太高,以免以后大量产出,会让人对夏家和夏姑娘名下生意,生出怨念。”
夏宴清诧异的瞄邵毅好几眼,这家伙,居然猜的这么准吗?
“既然邵公子说这是其一,那么,其二和其三呢?”夏宴清问道。
邵毅笑着摇头,“夏姑娘高看我了,没有其三,只有其二。其二,是夏姑娘想让居心叵测的人,看出琉璃的巨大利益,引得他们对琉璃作坊的技术出手。不知我猜的对不对?”
“对。”夏宴清给予了肯定,又问道,“然后呢?邵公子为什么要说这些?”
既然说了,出点儿力、帮帮忙,那就是应该的吧?
“这个,这不是里面还有我的一小点分成吗?我想问问夏姑娘,我能做些什么?”
夏宴清一听这话,立即就满意了。
这么积极主动、肯做事的人,她若是不用上一用,连她自己都对不起。
“是这样,我想着,先给窃取之人便利,让他们随意使银子收买作坊的人。咱们也不用花工夫盯着,等过上两三个月……”
邵毅只听她说了个开头,就松了口气。
他真担心,怕夏宴清让他帮忙盯作坊里的人、有没有出卖琉璃技术。
在没有怀疑对象的情况下,那得派出多少人,一天好几个时辰的盯着他们?
不是他怕做事,而是他也没有那么多信得过的人手。
事实证明,他白担心了。他媳妇出乎意料的聪明,只是让他两三个月之后,去盯生活开销或言行变化较大的人。
这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