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氏的责问和女侍的解释中,权掌柜脚步匆匆的踏进二楼,几步上前,对那位柳大奶奶连声解释,说的也都是同样的话。
只不过权掌柜说话的分量却是重了些,解释之后,还特意说明,宝泰银楼有详细的进出货账册,即使上到衙门,账册中也清清楚楚记录着那批琉璃宝石的进货价,绝无哄抬物价的嫌疑。
这番话说下来,那女子立即看向高氏和杨氏。
杨氏微微皱了眉。但既然柳氏并未开口,她也就不说什么,只静静端着宝泰银楼提供的茶水,慢慢抿着。
权掌柜看到夏家两位少奶奶在场,心里暗自叫苦。
他自是知道之前那批首饰价格高得离谱。夏家四姑奶奶做生意颇有自己的风格,显然不会用奇高的价格赚钱。
至于那批琉璃宝石为何会要高价,他也百思不得其解。
他刚才说了,宝泰银楼的进货价就高,他手中也的确有进出货账本,和清韵斋交割的手续也齐全。
别说去衙门,就是此时把账本和手续公开,宝泰银楼也是可以的。
那清韵斋有邵毅的股份,当日来买首饰的,无论哪家,都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去找清韵斋的麻烦。
可夏家两位少奶奶若是在这里被柳大奶奶责问,再起些冲突,那他可就不好向夏家四姑奶奶交代了。
得罪了这位姑奶奶,那就是得罪了财神爷。
权掌柜正想再说几句,转移柳大奶奶的注意力,没想到他还是晚了一步。
柳氏神色不善的看着杨氏两人,重重哼了一声,讥讽道:“可惜夏家号称书香世家,却教导子女无方。不但纵容和离女儿经商,还欺瞒世人,赚得如此黑心银子。我看你夏家趁早昭告天下,不要再自称什么书香门第,改为商贾之家算了。”
高氏一听就怒了,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杨氏连忙拉住她,把她按回椅子上,自己却站起来,面对柳氏。
“我劝柳大奶奶还是把刚才的话收回去,夏家是否书香,却不是由你说了算的。”杨氏淡淡说道,“我虽没做过生意,却也知道,有随行就市这么一说。当日的琉璃,自然有当日琉璃的价格和成本,难道为了照顾柳大奶奶一人的心情,即使如今琉璃成本降下来,清韵斋依然卖高价不成?”
柳氏被杨氏问得语塞,众人看向她的眼神,也多有不善。
当日,韶华郡主戴着琉璃首饰出现在人前,那是惊艳了全场的。
宁国公老夫人的寿宴,不可谓场面不大。即使在那样的大场面,最耀眼的,却只有韶华郡主一人。
她们也是想买首饰的,却没门路、没机会,加上当时的价格的确太高。
如今,好不容易价格降下来了,她们也有机会、能买到了,可这位柳大奶奶是什么意思?难道只有她们那个圈子里人,才能享用如此璀璨的首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