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芬轻道:“到哪儿去都好,只要……只要咱们一家三口能好好活着就好……”说着,她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小腹,眸中闪过一丝少见的温柔。
陆羽然不禁沉默了,这个妻子,他还是了解的,她的眼光要比自己敏锐得多,她猜测的事情,多半都是会应验的。她认为该走,那就确实该走了。只是……这个家,是随便舍得掉的么?
沈素芬望了望丈夫,不禁暗自叹了口气。对于他,她还是相当了解的,毕竟,前世受过那么多心理学教育,也不是白给的。他是一名有着相当正义感,同时也很有战略眼光的人物。很多人说,他的才干其实远在兄长陆羽明之上。但沈素芬明白,单单是优柔寡断一条他就比不上陆羽明。陆羽明有时有些冲动,有时不够细心,但,陆羽明的决断力,却远远不是陆羽然能够相比的。
略略沉吟片刻,沈素心轻道:“夫君,莫再犹豫了,若是待到禁军士兵前来抓捕于你,那就太晚了。甚至,素芬以为,恐怕不等禁军来捕,怕是父亲就会先把你绑了。待到那时,一切都晚了。”
陆羽然抬头望了望妻子,张了张嘴,但,仍旧没有开口。沈素芬又道:“现下,咱们屋里的下人,都已被我打晕,关在屋里。咱们要走,此时已是最后的机会了。放心,那个人……还是需要有人带兵,还是需要有人掌控军队的,丰亲王他不敢用,胜国公、定国公便更不用说了,除了父亲、兄长,朝中还有何人可以带兵?”
陆羽然眸中微微一闪,咬了咬牙,道:“好,走!”
类似的一幕,同时在荣国公府上演,但,结果却是完全不同。
荣国公望着眼前的荣鸿,陷入了沉思。片刻,他忽然抬起头望着儿子,轻道:“鸿儿,素云她……怎么看?”
“素云?”荣鸿不禁一怔,轻道:“父亲为何这么问?”
荣国公荣屹然轻道:“有许多事,其实,素云比你看得明白。”
荣鸿又是一怔,随即轻叹道:“素云此时已然病得神志不清,即便有再多想法,哪里还能说得出?不过,关于素云的病,儿子却认为更多乃是心病,而不是身体发肤之病。”
荣屹然一愣,疑惑道:“心病?何以见得?”
荣鸿略一沉吟,轻道:“父亲只知,前段时间,素云乃是与洛轻鸿洛兄一起,前去苗疆邀请五毒教教主蓝凤凰进京,为慕容闻歌老爷子解蛊毒,但她却只告诉了儿子,他们同行的,却不止他们二人。”
荣屹然一怔,略一沉思,轻道:“那第三人,是……是沈奕风或是沈奕寻,还是沈素心?”
荣鸿一怔,道:“父亲如何知道?正是素云的九妹沈素心。”
荣屹然轻道:“沈奕风武艺远强于同龄人,甚至强于文飞,而沈奕寻常年行走江湖,乃是熟手。至于沈素心,她可是当年天下第一神医药先生的亲传弟子,而药先生与那蓝教主,世人皆知,乃是莫逆之交。这些武林中的传闻,父亲虽非武林中人,但也是略知一二的。”
稍稍顿了顿,荣屹然又道:“想必,鸿儿今日前来,与父亲说这些话,怕是……听说了什么吧?或是见了什么人?”
荣鸿又是微微一怔,轻道:“前些日子,剑先生来过了。”
荣屹然一怔,道:“剑先生?”
荣鸿轻道:“除了剑先生,还有……五皇子,以及九皇子。”
“哦?”荣屹然微微一皱眉,“那……鸿儿可知,那位剑先生除了你,还曾见过什么人?对了,他可有七皇子下落?”
荣鸿想了想,轻道:“隐隐听五皇子提起,他们仿佛已然去过庆国公府与丰亲王府了。至于七皇子,却未曾听他们提起。”
荣屹然沉默片刻,轻道:“哎……恐怕,近些日子,朝中怕是要有大事发生了!不过……我们荣国公府,究竟应该何去何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