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晴雪轻笑道:“江州,晴雪从未去过。据说江州风光,很是秀丽雅致,此去,定能大饱眼福。只是不知,九小姐还会邀请何人?”
沈素心轻笑道:“晴雪姑娘可是想带着那位许秦阳同去么?却没想到你们已然如此相熟了。素心原本除了两位之外,只想带上百里先生与小雪一起。百里先生也算我沈家故交,现今百里先生逢难,素心自然要带回家中,交由家中长辈招待。而小雪却是素心徒儿,素心到哪儿去,小雪自然要随我左右。”
周晴雪皱了皱眉,道:“九小姐,晴雪……晴雪不是希望九小姐邀请那个许秦阳,而是……而是九小姐若是邀请于他,那晴雪定然不会前去的……哼,那个家伙,竟然敢逃婚,晴雪定然不会再给他任何好脸色看!他现下暂居雁山,那,晴雪便要借机下山……”
沈素心一怔,随即苦笑。这周晴雪,原来是存着这样的心思。不过,人家的家务事,她自然不好插言,只是静听周晴雪发牢骚。
好好挖苦了一番许秦阳后,沈素心才轻笑道:“晴雪小姐实在多虑了,素心乃是寡居之人,自然不便邀请男子同行。”
此言一出,周晴雪顿时高兴起来,脸上笑容也多了起来。不久,百里雪竹也奉上香茗,三人品茶谈天,气氛极是融洽。沈素心所学也算甚杂了,于武学一道造诣亦是不差,再加上家中那么些尤其特别的兄弟姐妹,日常相处之间,受其影响,虽是双目已盲,但见识却是这三人之中最高的。言语之间,周晴雪对沈素心愈加敬佩起来,便是情绪不高的温浅,也渐渐对沈素心言谈发生了极大兴趣。
直到日头西斜,兴致甚高的周晴雪、温浅二人,才告辞而去。当百里雪竹扶着沈素心去用晚膳之时,沈素心轻笑道:“小雪,今日又是耽搁了你的学业了。不过,别担心,日后到了家中,自然会安静许多的,到那时,你便可静心学医了。”
百里雪竹轻笑道:“师傅不用担心,方才小雪听师傅所言,亦是有趣之极,不经意间,小雪见识亦是广博不少,大开眼界。”
沈素心轻笑道:“若小雪想要增长见识,不妨多陪大姐姐说说话吧,大姐姐的见识,可是比素心要广博许多。”可不是,来自后世信息大爆炸时代的人,见识要是比不过古代人,那可太丢人了。
用过晚膳之后,回到房中,百里雪竹又问道:“师傅,你……你的家人,都是什么样子的呀?都像素雅师伯那般么?”
沈素心微微一笑,轻道:“我们沈家之人,见识广博、气度过人之人甚多,便如我大哥哥,那一身英雄之气,便是武林中许多成名大英雄,也不如他呢。我二哥哥你也见过了……”
沈素心说得兴致勃勃,百里雪竹也听得兴致勃勃。当然,沈家人那许多不凡来历,沈素心自然不会随便说给她听的。因为,那未免也太过惊世骇俗了。不过即使如此,也令百里雪竹神往不已。
之后几日,便也一直很是平淡。忽然,一日过午,温浅忽然急匆匆地跑到沈素心这里,对沈素心道:“心儿姐姐,你……你家人来接你们了!带头的,是……是一位很是温文的长者呢!”
沈素心一怔,很是温文的长者?想必,定然是三伯父了吧?她忙道:“浅浅,他们……他们在哪儿?快带我去!啊,小雪,快去将你素雅师伯唤来,还有,将我二嫂,以及小青誉也都带来!”
百里雪竹忙答应了一声,便跑了出去。温浅扶着沈素心,朝着大堂走去。还没走到大堂,沈素心便听她的三伯父沈文恩道:“……文恩代沈家上下,拜谢周掌门对我沈家几位女儿、儿媳等的收留之恩,请受文恩一拜!”
随即,便听周一鸣道:“哎!文恩自不必多礼!须知老夫曾受蓝教主救命大恩,而沈阁老亦是老夫极为景仰的一代名臣,当初文恩你亦是朝中栋梁之臣,你这一拜,老夫可受不起呀!”
沈文恩道:“周老前辈实在言重了,老前辈对我沈家有恩,有恩自然应该报答。这一拜,周老前辈自然受得起。话说,文恩……亦曾有一至交好友,亦是姓周。今日见了周家的老祖宗,便是代友,亦是要尽到礼数。周老前辈……”
沈素心听着三伯父那儒雅的声线,便顿时忍耐不住,唤道:“三伯父,素心在这里……”
说着,她便循着声音,也不顾温浅的搀扶,快步向着大堂方向奔去。温浅不由一惊,赶忙追上去,搀扶着沈素心。
沈文恩听到沈素心的声音,不禁一怔,赶忙回头,却见大堂外沈素心正跌跌撞撞地奔来,不由心头一惊,赶忙迎出去,伸手将沈素心扶住,颤声道:“素心,素心呀!你……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