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冬初暂短思量之后,便看向潘再水,说道:“这个事情,或者真的很麻烦。要不,潘哥你回避一下?”
如果这真是新旧朝廷的皇族隐秘,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潘再水愣了愣,问道:“怎么回事?”
“若真如张大哥以为的那样,这事儿就挺危险,不易牵扯太多人。”袁冬初说道。
“是因为那个阉/人吗?”潘再水的声音也挺低,似乎终于意识到什么,“若危险,怎能让袁姑娘出面?还是姑娘回避,我和张大哥处理便好。”
他倒是挺有义气,但张春生却不怎么愿意。只看刚才说出“阉/人”之后,潘再水的反应,就大大不如这位袁姑娘。
很明显,潘再水远没有意识到,若真有蹊跷,这事情会是多么严重。
而且,女子嘛,总是心软一些。
而他张春生现在这么作难,就是心软的毛病在作祟。
若那个男孩子真的是皇族,如今却过着那样贫寒的日子,这让张春生心生怜悯。
所以张春生希望那可怜的孩子,就这么湮没在普通百姓之中,平安过这一辈子就好。
他希望由袁冬初处理这件事。
袁冬初和张春生想的不一样,心软什么的,那得看什么事。
但她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意见:“潘哥还是听我的,这个事交给我,你把店里的生意照看好便是。”
潘再水还想再努力一把,他觉着自己一个爷们儿,遇到危险就应该一往无前冲上去,而不是让一个女孩子顶在前面。
但形势不由人,不但袁冬初让他退后,连张春生也帮腔了:“潘掌柜,这个事儿吧,似乎袁姑娘更明白其中的紧要之处。”
这话说的,虽然没说不让他参与,但意思很明显了。
潘再水很受伤,然后便很哀怨的把自己划作婉儿一样的级别,走出堂屋,把门带上了。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袁冬初问道:“不知张大哥对此事是怎样的猜测?”
没其他人在旁,张春生略安心,说道:“新朝建立不久,京城曾有人来过通州,秘密寻找一个太监。没说什么事儿,也没提到婴孩,但看着很着急。草木皆兵的折腾了好一段时间,无果后离开了。”
“有画像吗?”袁冬初问道。
“有,我也看过那张画像。”张春生给出肯定答复,但他还有后话,“此事过去好多年,我记不太清楚画像里的样貌。”
“哦,”袁冬初点头,问出关键问题:“张大哥觉着,那阉/人带着的孩子是谁?”
张春生表情古怪起来,有些迟疑:“这个嘛,说不定是前朝皇家的孩子?”
他猜测,那太监对前朝皇帝忠心耿耿,朝廷覆灭之时,他保下皇室一个婴孩,逃出皇宫,亡命天涯。
袁冬初听得出来,这张春生,怕是可怜那个孩子了。
她轻声问道:“若那孩子真是前朝皇家后代,张大哥不想他暴露,是吗?”
张春生颇有些羞惭,说道:“按说,我接了贵号的请托,其中还有康兄弟的交情,怎么着也得把那几人绳之以法……”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却是袁冬初替他解释:“若真遇到大事,诚运不过丢几个包裹,着实不值什么。张大哥不必介怀这个,只管说你的意思。”
张春生露出感激之色,继续道:“若那孩子的确皇家出身,但这么多年循规蹈矩,隐藏在民间艰苦过活。我还查过,他也不曾读书进学。
“其实这一老一少没什么奢望,无非就是想留条命。如此显赫出身,却可怜至此,我们便不打扰他,让他就这么活下去。袁姑娘以为如何?”
言语之中的唏嘘之情显露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