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睡会，我警戒。”

能为自己提供经验和不能为自己提供经验的待遇是不同的。彭满自认这个理由很强大，所以也不吝露出些许关心。和以前只有冰冷的态度完全不同。

女孩听后开心笑着，缓缓闭上眼睛。幼小的她，分不清里面的弯弯绕，但她却能感受到与以前截然不同的氛围，甜甜的，很幸福。

彭满歇息半晌，三两步跑下尸山，将先前掷出魔化铜标枪尽数收回，这才从新回到山上。

女孩仍在沉睡，好的尖尖下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梦话。

“若非末日，她也不用随我颠沛流离，现在还住在五岳山门，和自己的哥哥生活着，虽然有些艰辛，但总比现在好。”这一刻，彭满突然觉得仙界原住民也不是那么可恨了。虽然其中绝大部分劣根深重，但总有一些良知未泯。

当然，这话也可以反过来说，虽然仙界有些人良知未泯，还保留这人性的可贵，但绝大部分都劣根深重，死一万次也不为过。所以，他对仙界绝大部分生物的态度，依旧恶劣无比。敢招惹，一样杀，杀完一样连不都会多一眼。

时间逐渐过去半日，彭满也感觉到自身疲劳越来越沉，沉到连眼皮都不想睁开。就在这时，三三两两的修仙者，从碎成破烂的散修国度废墟钻了出来。

他们不敢相信得着已经空空如也的废墟，着这快曾被数量庞大的恐怖邪魔肆虐的地方。

十秒……

一分钟……

三分钟……

“万岁！”他们纵声狂叫，庆祝自己获得的新生。

大叫，宣泄，知道筋疲力尽才互相凑到一起，打听散修国度之前发生了什么，怎么原本到处都是的怪物，突然消失一空。

“我曾经听到它们在叫，数量很多，连成一片，就算躲在地底深处，都能听到那种可怕的声音，就像……就像无数猩红眼睛，正瞪着我，想把我一口吞下那样。”

“是啊是啊，我也听到了，当时我们一家正躲在炼器室中层，突然听到恐怖叫声，吓得瑟瑟发抖，生怕怪物一下冲进来。”

……

几乎所有人都说自己听到了恐怖的咆哮声，却没人知道怪物为什么突然暴动。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怪物一改常态？”有人直爽问着。

“我也不清楚！”似乎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或许是因为他们先前畅快的声音影响太大，片刻后，又有不少幸存者钻了出来，到聚在一起的人群似乎没有恶意，才小心翼翼试探着走过来。

“来吧兄弟，我们得救了！终于得救了！”先前出来的到后来者热性招呼，那种在无边绝望中突然获得一线生机的感觉，确实需要与人分享才好。

“得救了！得救了！”新加入的修仙者先是丢了魂一样的呐呐自语，随后又开始嚎啕大哭：“可怜我那妻儿，都因来不及躲入丹室，而被怪物分食。”

他这一哭，立刻引起共鸣，不是所有人都能及时、幸运地躲避黑雨侵蚀，也不是所有幸运者都能躲开稍后形成的怪物大潮。能活下来，确实是侥天之幸。

所以，每个人都有亲友同门变成怪物，或者变成怪物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