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吵得闹哄哄,兰萍跟自己大姐在窑里头该吃饭吃饭,该闲传闲传,平日里玉玲都是听妹子说徐幻樱的厉害,倒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外婆娘的嘴脸,心里面一阵一阵地惊恐,不由地念叨着。
“哎吆,你外婆婆没看出,眉眼怪得很,收拾你公公一抓一个准,咱这姊妹一伙伙咋碰见的老人都不是个东西。以前觉得大姐我的命不好,你二姐的老人也变成外眉眼,你这还没几天就翻脸不认人,真不敢想老四能找到个什么样的人家,想想都觉得爸妈头大。”
“老四如萍外没事,谁敢欺负咱老四,老四定会让人吃不了兜着走,不用操心。上一次去器休,听妈说有人来说媒了,估摸着也快了。”兰萍倒没有大姐这般悲观,自己的四妹子的脾性绝对不是那种受人欺负的命,笑着跟回应。
“哎呀呀,你把咱老四想的太厉害了,在咱屋称王称霸,出了门给人家当媳妇她还能外样子,倒里说不一样啦。你这不是也结了婚,瞧瞧个中滋味能一样吗?”玉玲听老三说话就觉得娃还小,不免念叨了两句。
“是的,尤其是人这脸说翻就翻,跟我外婆婆有一笔。”兰萍点着头,思量了一会,“姐,我看我还是过两天到器休呆一段日子,在这屋里头害怕不由地控制不住生气了,这不是头三个月重要吗?”
“能成,不想去器休,到姐外边也成。”
“不拉,你一天还要干活,哪有功夫陪我,我到上头屋,反正妈现在要管大侄子,人多热闹。”兰萍摇着头,撅着嘴说话。
“长不大,长不大……你自己乐意就成……哎吆,瞧瞧这一碗饭吃成凉水了,都四点多了,不呆了我要赶紧过去,人家到屋里还牛来,你姐夫不再屋。”武玉玲看着自己的妹子嘻嘻哈哈的样子笑着,一不留神瞅到桌子上的表,瞬间着急起来了。
“没事,还早着呢,骑车子过去十来分钟就到屋里,姐你不要着急,路上慢些。”兰萍一听大姐说有事哩,担心路上玉玲太心急,耳朵不好再有点事就不好了,赶忙叮嘱着。
“你呆着,不用出来了,我骑车子就走了。”
兰萍没有站在窑门口,看着大家玉玲骑车子出去了,回来收拾碗筷,瞅着时间点烧水,准备给自己老汉建军下饺子。左等右等,都过了点也不见人回来,心里面不由地慌慌起来,平日里都是走沟路,不好的想法在脑子一闪而过害怕起来,她在窑里面走来走去,索性到了八点钟建军回来了,啥事都没有。
王建军一进门看着自家媳妇坐着,茶几上没有摆碗筷,不由地问着:“媳妇,你还没有吃饭吗?一直在等我吗?”
“咱啦些,今咱回来这么迟呢?路上遇到啥事情啦?”兰萍见着人回来了,心里面放松了,赶忙问着。
“今早走的时候不是给你说了回来晚点,要装窑吗?你没有听到吗?”一听这话,王建军满脸蒙圈,眼睛瞪得黑光黑光的,诧异地问着话。
“你说了吗?我咋没印象。”兰萍摇着头,压根没有这段记忆。
“算啦,估计那会子你在收拾锅,没听见。赶紧吃法,都这点了,还饿着呢?”王建军笑了,催促着媳妇。
“哈哈哈……我已经吃了,这不是等着给你下饭,今可是好饭……猜猜……”
“饺子?”
“对,就是饺子,而且是肉饺子。”
“哎吆,有啥好事了,你这还变饭哩,平时不是最不喜欢包饺子吗?”王建军见事饺子,看着媳妇满脸喜庆的样子,试探地问着话。
“你猜?”
“哎呀呀,我怕怕了,媳妇,你今这个咋啦,啥都叫我猜,不玩了行不行,你直接给我说了算了。瞧瞧,我这肚子还咕噜咕噜的响哩,能赏口饭吃不。”媳妇成天在屋里,要说有啥喜事还真说不上来,立马换个方式求饶。
“行,行,行,给你下饭,煮饺子,赶紧洗洗去。”兰萍没有为难那,老汉想不到外地方正常,自己糊里糊涂地不也才知道,索性卖个关子,先去煮饭。
见着媳妇兰萍到后窑下饺子去了,建军在前面舀水洗洗,洗完刚坐到沙发上没一会功夫,热腾腾的饺子就来了。兰萍端着饭就是不给王建军,继续卖着关系:“你想吃饺子吗?你觉得饺子好吃吗?”
“媳妇,你这唱哪出戏,肚子饿的前心贴后背,能不想吃吗?饺子还是肉馅能不想吃吗?再说是媳妇给包的,那更想吃了,闻者味更香。”王建军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哄起媳妇来倒还是一套一套的,想着这下子该有饭吃了。
听着这话,武兰萍笑了,继续装着样子,依然没有端给王建军,眼睛盯着死死地看着:“既然你觉得好吃,要不要吃得更香一些呢?”
这话说出来,王建军着实不知道该说些啥话了,媳妇看起来有些不对劲,难不成脑子有问你了,他下意识地拿手贴着兰萍得额头,嘟囔着:“媳妇,你还好吗?没有发烧呀。”
“呸,呸,呸……谁发烧呀……”
“媳妇,你饶了我吧,有啥事情你说就事了,我脑子笨。”王建军饿的不行行了,装可怜跟兰萍说话。
“算了,你这脑子笨,我看你都猜不到的。老汉,你要当爸爸了。”武兰萍见自家老汉猜不出来,索性把饭递给他,浅浅地说着话。
“啥?我要当爸啦!真得吗,媳妇?”王建军一听着话,饺子碗都放到桌子上了,拉着媳妇兰萍的手,诧异地问着。
“是的,你要当爸了,进去西故卫生所做得检查,一个多月了。”兰萍缓缓地说着话。
“好,好,好……这个消息着实好吃,饺子好吃地怕怕……难怪媳妇给我卖关子了,瞧瞧我这笨的……”王建军高兴得很,喊叫着。
“小声些,东窑老人知道了,我害怕你妈……”兰萍见建军声大,马上制止着,“你忘了去年那事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你以后就不要干重活了,稍微吃力的都叫我干……”建军瞬间声音变小了,“那成,咱先不告诉老人。”
“人家大夫说了头三个月很终要,今你妈还在院子里头跟我称着说话,下午又跟公公吵得热火朝天……我看了,实在不行,我到上头屋呆一段时间,你回来就要自己做饭啦……”兰萍不由地跟建军唠叨起来。
“能成,咋样子都成,你受累了,媳妇,吃个饺子。”王建军傻傻地笑着,端着碗,拿着筷子,挑了个饺子给媳妇喂。
“得了,你自己吃吧,都饿这么长时间了,再说我都吃了,现在不饿。”
“行,我吃了,媳妇,以后我给咱好好挣钱,你自己在屋里头照看好自个哈。”王建军边吃边说话。
“知道啦。”
两口子一惊一乍的,有说有笑的,睡觉的时候都快十点了。东窑的徐幻樱跟自家老汉王新生打气憋,这点上睡不着,隐隐约约听见西窑老二跟媳妇有说有笑,不知道有啥好事,心里面不知道咒骂了多少次儿媳妇是个狐狸精,不知道啥时候才入眠。
夜越来越深了,西窑黑灯瞎火,建军两口子早已经入梦了,梦里面都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