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自己不能推卸的责任,明明是万众瞩目的能力,却隐没在人群里。
只是欧舒丹用舞台来掩饰,而他段枫,用隐身人海来掩饰,同样的掩饰。段枫不需要知道欧舒丹的过去,不需要知道她的背后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只凭借这一个眼神,段枫想,他们同病相怜,段枫忽然想要冷静一下,打开了窗户,感受着清晨的风,带着些许初夏的热度。
“段枫,你知道吗,我讨厌你这样的眼神。”
段枫的黑发被风吹开,看着欧舒丹同样被吹开的头发,像羽毛在空气里飘扬。
“不,我们只是同一类人。”段枫的语气难得有点赞赏,他胸前的绷带渗出鲜血,映在初升的日光里,为他度上一层金,奇异的,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圣洁。
窗外的阳光欢快的洒进来,细小的微尘在段枫周围飞扬,他转头看到欧舒丹怪异的眼神,神色不动的又看着窗外:“我们是同一类人,所以我们明白。”
不需要言语,不需要解释,你或者我,都明白。
欧舒丹感觉到他的态度很随便,好像这一个晚上的事,完全没有让段枫感到惊诧后,等他回味了一番,然后在他心里边再无一丝的惊异。
对方走到一个架子旁边,那边有一副油画,没有画完的天空,下面的颜料、水、笔都有,笔尖还有天蓝的颜料干结了,看得出来作画的人似乎是匆匆离开的。
“欧舒丹,我们是同一种人。”段枫,拿起画笔,重新加水调节。
段枫这样简短、明了的回答,让欧舒丹的嘴角弯起一丝微翘的弧度。
“我们是同一种人,可是……”
“王见王,是死棋。”段枫回头,对着欧舒丹眨了眨眼,他的表情明显是有着戏弄的成分的。
这样的话,让欧舒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不过欧舒丹就是欧舒丹,暧昧的扬起眉毛:“看来这一次,是我赢了你啊。”
段枫随口回答了一句:“是吗?”手上的笔沾入天蓝色的颜料里面,接着上一次,继续画了下去,一笔一笔,衔接的很是巧妙。
原本惬意的坐在床上的人忽然从床上面走下来,每一步都带着欧舒丹独有的蛊惑人的魅力。
段枫的余光看着她慢慢接近,然后寸步不动的站在窗口,站着的位置,离段枫只有一步之遥。
“你不问我要干什么?”
“欧舒丹,我们是同一种人,可不是同一个人。”段枫耸了耸肩:“你在想什么,我不需要知道,我想要问什么,你似乎也不需要知道?不是吗?”
“你是在说我多管闲事?或者……”或者什么,欧舒丹一下子想不出来形容词。
“你太好奇了。”
早晨的太阳升起,欧舒丹沾着血的头发被映照成金红色,她忽然走向段枫。
“段枫,你引起我的注意了。”
晨光折射在欧舒丹的灰绿色瞳孔里,带出一片冷光中的犀利,伴着些许的嘲弄。
而下一刻,段枫的话一下子定住了欧舒丹的脚步。
“你的戏演得很不错,只是你没有你自己想象的那么聪明,大明星。”段枫的手上依旧没有停,慢慢的,晕染出一片蓝天,调和出来的金色,如同这一刻的阳光,一片空白的蓝天沾染出一片清晨破晓的活力。
“你说了这么多,你觉得这些,还不足以让我猜测出你的目的吗。”
在阳光下摊开的阴谋。
欧舒丹定定的看着段枫,眼前这个人的眼里有着异常直接的坦率,含着某些奚落的成分,像是毫不留情的像在人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段枫。”
欧舒丹灰绿的眼底霎时闪过暗光,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你知道了多少?”
就像段枫说的,他们是同一种人,所以欧舒丹知道段枫不是在诳她,而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发现欧舒丹没有试图掩饰,段枫对她又有了点改观,手上依旧不紧不慢的勾勒出外面的晨曦,当年这是段枫唯一一个在老头子教导下,他自己喜欢的活动。
手上不紧不慢,语气也是不紧不慢:“知道的不多,刚才才想到的,不过总比不知不觉要好。”
欧舒丹没有再问知道什么?
她静静的等着段枫继续说的话,而段枫脸上表情一如既往是刚刚的平静,看不出多大怒气,只是眼底有一丝冰冷,带着些许自嘲的意味:“比如你的故意接近。”
“故意接近?”欧舒丹挑起眉毛。
不能否认,欧舒丹那天的确是故意的,只是……
欧舒丹笑了笑:“我以为自己表现的很自然。”
“我对你那场演唱会里是不是发生了意外?这些意外是不是出自某些人的授意,还有之后酒吧里的那些事是不是巧合?”段枫的视线落在欧舒丹的脸上,慢慢的勾起一个笑:“我并不在意。”
这些问题,这一刻,从欧舒丹的眼睛里面就能够看得出答案。
这种演到一半的戏被人看穿,其他人或许会尴尬,会愤怒,可是这些放到欧舒丹的身上,就如现在的她,没有半点局促尴尬,反而显得坦然。
她用被段枫咬破的舌尖舔了舔嘴唇,眼里流露异样的灼热:“看来那帮老家伙这次是真的遇到敌手了,段枫,不得不说,他们低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