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春原本只是疑心,现在看到善能的反应,几乎可以断定善能的来历一定不同寻常!难道,善能真的曾是宫里的妃嫔?
善能没等来慕念春的回答,忍不住追问道:“你是怎么回答皇上的?有没有说出我的名字?”激动之余,连贫尼两个字也忘了自称。
慕念春凝视着神色激动的善能,淡淡应道:“放心,我只说是在慈云庵里跟着一个女尼学的素斋,并没说出你的名字。皇上也没追问。”
最后几个字,说的意味深长。
善能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想挤出一个若无其事的表情。可看着慕念春洞悉了然的目光,便知道这个时候再怎么伪装也没用了......
以慕念春的聪慧,此时必然已经猜到了她的一部分秘密。
善能想到沉痛的过去,心里涌起浓浓的苦涩。大概生病的人总是格外脆弱,平日伪装的冷淡早已消失无踪。过往的一切,争先恐后的涌上脑海......
善能的眼中似闪过一丝水光,将头扭到了一边。
慕念春没有再追问,默默的站在一旁。
石竹和冬晴交换了个眼神,退到屋外,轻轻关上了门。
屋里只剩下慕念春和善能两个人。过了许久,慕念春才轻声说道:“你的心里一定有很多秘密和痛苦。若是信任我,不妨和我说一说。我绝不会告诉第二个人。”
善能沉默了片刻,才苍凉的笑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说也罢。”
这和信任与否无关。每个人都有一些深藏在心底不愿倾诉的秘密。这样的秘密,是心中永难愈合的伤疤。稍微碰触一下,便痛彻心扉......
善能的反应,已经告诉慕念春答案了。
善能,确实曾是宫中的妃子,而且肯定受宠过一段日子。后来不知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偷偷逃出宫到慈云庵做了女尼。为了隐藏踪迹不被人发现,整日躲在厨房里,从不接触外来的香客。
想及此,慕念春的心中浮起一丝同情和唏嘘。
别人看着宫妃们享受荣华富贵,却不知道这份荣耀光鲜后的心酸和苦楚。当年她也曾不止一次的想逃出宫,只可惜根本没这样的机会。也不知道善能到底用了什么法子,竟能从宫中逃了出来......
“听闻皇上已经下旨为你和齐王殿下赐婚了。”善能打起精神,扯开话题:“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慕念春扯了扯唇角:“也没什么可值得高兴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宁愿嫁到一个平常人家,过些平静安逸的日子。嫁到皇家做儿媳,日后不知会遇到多少勾心斗角的事。”
这些话,似又勾起了善能隐秘的心事,唇角泛起苦涩的笑意。
就在此刻,屋子外面忽的响起冬晴戒备的声音:“来者何人?快些止步!这里是慈云庵的后院,你们几个男子,怎么可以闯到这里来?”
慕念春心里一紧,莫名的一阵惊惶。忽然有种浓浓的不妙预感。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男子声音在门外响起:“你是石竹?”
慕念春全身一颤,俏脸瞬间没了血色。
他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还一口就叫出了石竹的名字?!
门外的石竹也是一愣,错愕的看向来人:“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我?”
那个穿着黑衣的青年男子身材高大相貌普通,目光冷凝逼人,散发着咄咄逼人的寒意。她可以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个青年男子。可是,他怎么会知道她这个丫鬟的名字?
黑衣青年定定的看着年少稚嫩的石竹,脑海中浮现的,是前世慕念春身边那个忠心耿耿木讷忠厚的宫女面孔。
没错!她就是石竹!是慕念春带进宫里的丫鬟,也是慕念春最信任最器重的人。
看到她,他终于可以确定,刚才逮住拷问的圆脸女尼没敢撒谎。慕念春果然就在这个屋子里!
慕念春......
这三个字宛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刃,深深的戳进胸口。疼的揪心裂肺,疼的鲜血淋漓。自重新睁开眼的那一天,无一刻能忘怀。
慕念春,你竟然敢和别的男人情意相投,你竟然敢和别的男人定亲!
韩越阴冷的目光定定的落在那扇薄薄的木门上,薄唇抿紧。他大步走上前,正欲推开门。
一旁的冬晴眼疾手快的出了手。后面的几个侍卫迅疾的冲了过来,将冬晴包围。
石竹心里一凉,早看出来人不善,却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做出这样的举动。当下想也不想的抢上前,挡在门前。
韩越冷笑一声,左手出拳,猛的将石竹打晕。右手依然稳稳的推开了门。
门开了!
俏脸苍白眼眸黑亮的惊人的慕念春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