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陌心中微微一怔,脸上却是浮现一丝冷笑,若是换个时间,换个地点,这小侯爷已经死了。
便在这时,一串登登登的脚步声,走上来一帮衙役打扮的人。眼看冬陌抓着小侯爷不放,一个个紧张不已,为首一个官差说道:“这位爷,有话好说,先将人放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冬陌问道。
“我们乃是提刑司的衙役,酒楼掌柜报官说有人在楼上斗殴,特来查看,这位公子可不要莽撞行事,铸成大错!”
“东子,放开他!”胡姬也在一旁相劝,对他使了个眼色。
冬陌对手中这个吓破了胆的家伙,也是失去了兴趣,随便将他丢在地上,朝着胡姬走去。
那官差这才放心,拱手道:“多谢公子给面子,不过,出了这等事,还希望你能随我们去衙门走一趟。”
自己想在京城呆下去,自然要遵守帝国的律法,当下冬陌点了点头,拉着胡姬向楼下走去。几位衙役见他如此配合,况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没有给他戴锁,绕过几条街,来到一座很是庄严气派的府门前,门匾上刻着一行大字:提点刑狱司。
“你在这等我吧,要是太久不出来,你就先回去。”进门之前,冬陌对胡姬嘱咐道。
胡姬点点头,虽然略有担心,但以冬陌的本事,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便点点头,站到一边去,看着冬陌昂然走进了府门。
众衙役将冬陌领到了大堂上,站着等了一会,便有一个年事已高的官员走出来,坐在堂上,上下打量了冬陌一眼,惊堂木一拍:“待罪之人,还不跪下!”
冬陌笑道:“你都没问,怎么知道我有罪?”
那人看冬陌虽然身穿素衣,但身上自有一分傲然的气质,恐不是寻常之人,京城乃天子脚下,百官聚集之地,有很多不能得罪之人,当下便问:“你是京城之人吗?”
冬陌摇摇头。
“来自何处,来做什么?”
“来自剑山,受亲戚推荐,来天枢院报道。”
官员一听大惊,他虽然是普通人,但也是听过剑山无剑山庄的威名,那剑圣一脉,可都是极为了不起的修行师,京城修行师虽多,但是名门大派的修行师,在这里还是很受尊敬,又听他说将要去天枢院报道,便知此人大有来历,忙问:“您是修行师?”
“正是。”
“敢问,是哪一位推荐您进天枢院?”
“常平城节度副使叶冲,乃是我家亲戚。”
官员一惊,节度副使……那可是郡王一级的人物,而且叶冲这名字他也听过,自己的靠山军部某位头头,便与此人十分交好,眼前这人既然能得到叶冲的推荐,势必也是与他有着相当的关系,那可真不是自己这个小官所能得罪的,当下满面笑容地站了起来,突然想到什么,忙道:“这位公子,叶将军既然保举你去天枢院,可曾给你荐书一类的东西?公子莫要多心,老夫身居职务,不得不有此一问。”
冬陌从袖子里取出荐书,递了上去。那官员看过,再无怀疑,当下拱手赔罪,又令人赐座,听冬陌讲了纠纷的经过,便道:“原来是这般,那帮人咎由自取,受伤也是活该,按照律法,公子只需赔偿酒楼的损失,不过公子初来京城,想是身边不太富裕,这笔钱,老夫便代你出了,老夫名叫程素金,生平最仰慕修行之人,如公子不嫌弃,老夫想交你这个忘年之交,往后有什么借力之处,只管来找我!”
冬陌拱手谢过,道:“被我打的那位,好像是什么天明府的小侯爷,此事怕不容易摆平吧?”
程素金眼睛一等:“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何况是区区一个小侯爷?”
通过他先前的表现,冬陌断定他是个趋炎附势之人,不料此时却又表现出清官的嘴脸,很是不解,他哪里知道其中缘故,京城大小官员不下数百人,其中却是分成几大党派,而这程素金的靠山,那位军部的头头,恰巧与那位天明府的侯爷不是一派,彼此素来不合,明争暗斗,程素金官虽小,却仰仗靠山,又有律法作为依仗,那位侯爷也是说不出什么。程素金这样做非但没有危险,反而会得到那位靠山的赞赏。
也正是出于这层缘故,那位小侯爷压根就没到提刑司来,免得自找不快。
事情就这么解决了,程素金提出请他吃晚饭,冬陌找了个借口谢绝了,程素金十分恭敬地将他送到大门外,并派了马车送他回家。
第二天一早,冬陌换上了胡姬缝制的绸衫,脚穿在成衣坊买的最贵的鹿皮绒靴,故意把自己打扮成一个纨绔子弟的模样,在胡姬的注目下走出了家门,转过几条街道,来到了一座看上去比提刑司还要气派的官府门外,这里便是天枢院了,冬陌早几天陪胡姬逛街的时候,便是找到了这地方。天枢院,是帝国名义上最高一级的修行机构,冬陌也只是知道天枢院分为天地玄黄四门,天门中的几位修行师,都是国师的亲传弟子,实力非常强。
天枢院里都是修行师,根本不需要有人把门,冬陌很轻松地走了进去,举目望去,是一个口字形状的院落,四周有回廊,廊边是一间间的房间,院子当中,是一片偌大的练武场,有几个人正在练武,看见冬陌,一个人停下来厉声喝道:“干什么的!”
“请问戴院长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