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有朋友在民治城？”

“以前的一个故人。”

赵燕也没有多问，清洗好伤口，从裙子上撕下一块布，为他包起来，女性天生照顾人的本能，让她把这件事做的很好。

冬陌调息片刻，感觉好点了，起身道：“我们还得找公主。”

赵燕莞尔笑道：“我不是告诉你，不用找了。”

冬陌皱眉看着她。

赵燕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就是公主。”

冬陌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遇袭之事，我在逃跑途中，换上了侍女衣服，这才逃了出来，先前说的都是骗你的，我担心你卖主求荣，把我献给张春宝，不过一段时间观察下来，发现你还不错，所以决定告诉你真相。”

冬陌镇定下来，心想，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不过面对赵燕的心态，却是有了一些变化，毕竟……这是仇人之女。不过这情绪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反而笑了笑道：“公主为我包扎伤口，小人可是受不起。”

赵燕微微正色道：“这件事，如果你将来说出去，你就死定了！”但这种严肃的神情只保持了一会，便又松懈下来，歪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看着冬陌。“你不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一路上悉心保护我一个侍女？方才，你将我交给他们就好，为什么要为了我跟他们打？我看得出，你之前没有把握打赢。”

“不管你是公主还是侍女，只要是我救下的人，我都会一直保护到底。”

“没有别的原因？”赵燕心中涌起淡淡的失望。

“还有什么？”冬陌不解地看着她。

赵燕瞪了他一眼，不做声了。

冬陌又调息了将近半个时辰，体内元气恢复了近七成左右，在这里终是不安全，便请求赵燕继续赶路。

赵燕在前，冬陌在后，向着北方慢慢地行走。

突然间赵燕回过头来，蹙眉道：“你为什么不走到我身边来？”

冬陌躬身道：“小人不敢。”

赵燕“哼”了一声，“在回到京城之前，我允许你……可以暂时做我的朋友，我可不想要一个死气沉沉的手下。”

“朋友”二字，让冬陌心中一震，故意上前用一只手搂住她的肩膀，道：“这样？”

赵燕脸上一红，低下头去，竟是没有反对。

但冬陌还是放下了手，与她并肩行走。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赵燕道：“你年纪轻轻，怎么这么厉害？”

“也不是很厉害。”

赵燕最讨厌这种说话的口吻，登时不理他了。

夜间，他们走出丛林，来到一片广袤的草原上，还是四下无人。冬陌猎杀了一头羚羊，烤熟之中，坐在火堆边吃了起来。冬陌很有分寸，没有向她打听任何宫廷内幕，只顺着她的话音随便聊上几句。

吃完之后，两人背靠着一棵大树躺着休息。

月光清亮而撩人。

赵燕仰头望着月亮。好长时间，两人没有说话。突然间，赵燕幽幽地问道：“你成婚了没有？”

“嗯？”冬陌愣了一下，“没有，问这干什么？”

赵燕淡淡一笑。“没有的话，我回去给你介绍一个好人。”

“不必了。”

“怎么，你有心上人了？”

冬陌轻笑着没有回答。

赵燕的心，却是沉了下去，忽然间想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呢，真是可笑。

又是好一阵子没人说话，然后，还是赵燕先开口，声音更低了：“三年没回京城，感觉却好像过了几十年似的……”

冬陌心中一动，听她的语气，似乎带有悲凉之意，便道：“你在天赐城，过得不好？”

“大胆！”

冬陌耸了耸肩，道：“你要是老摆公主的架子，咱俩就别聊了。”

赵燕嫣然一笑，“呦，好像我求你陪我聊天似的。”

“难道不是？”

“你……好吧。说实话，过的很不好。”赵燕叹了口气，“三年前，我才十四岁，什么也不知道，我嫁给……那个人，只是父皇出于政权考虑，根本不是我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