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是只追究方毅也就算了，就秦家那个尿性，分分钟会对整个警方问责……这也是赵衡希望通过秦家的手来将唐远处理掉的原因！他完全不担心方毅，只怕自己遭受连带关系……

不过，方毅倒也算给自己留有后路。他表示，根本就不会有人在意这种细节。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被查出来了，大不了说是无意的，或者是射偏了。总而言之，绝对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当然，事到如今，赵衡当然也只能接受这样的说法。

然而他却并不知道，方毅其实还对麻醉药作了剂量的调整……方毅选择了隐瞒……

所以他道：“秦先生，这里是警察局。警察局做事是有规矩的，任何人都必须要遵守。”

他说完，又对着两个守门的警员道：“你们，现在就去把唐远带回去拘留所里。再有任何的差错，你们就等着处罚吧！”

两个警员岂敢不从，立刻就想上前。然而，这时候欧阳茹语说话了。

她一向是个蕙质兰心的姑娘，知道在什么时候应该说什么样的话。所以当她简单分析事情之后，便上前一步道：“其实赵局长，您何必不让唐远在这里说清楚呢？您看，现在是众目睽睽之下，我们当然知道警察局的规矩是要遵守的。但是，秦爷爷也是护孙女心切，所以才会急着要新的线索。假如，他是对警察泼了脏水，那么，这当众之下，事后也容不得他狡辩，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但是……”

欧阳茹语的眼睛亮亮的，有坚定的光，却又不会咄咄逼人：“但是如果赵局长执意不让他在这里说清楚，反而会让下属们误以为赵局长您有偏袒之意，这样岂不是得不偿失？”

嗓子柔柔的，语调也很轻缓，无论哪个方面，都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其实这段话本身说得非常妥帖，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欧阳茹语的考虑都非常正确。

然而赵衡却不买账。

看上去像是为他着想，实际上，还不就是为了拿方毅的枪去证实？

其实，证实也是没问题的，毕竟他不知道剂量被调整过，具有一定的唯一性。

但是，为什么要低这个头？

假如说，秦大德的态度很好，给出一个求人办事的姿态，亦或是说话软一点，这个顺水人情还是可以卖的。毕竟，卖了也对自己造不成什么影响。

可是现在，他却下定决心不让他得逞！

且不说方毅真的做了，就算他没有做，赵衡也不会接受这种类似于自证清白的要求。凭什么？警察局本来就是她的地盘，他有什么义务要对别人负责、对别人交代？

说句不好听的，他才是这里的主人，岂有主人对客人低头的道理！

所以赵衡直接道：“总而言之，唐远现在必须回到拘留所。任何人都不能反对。线索和证据本来就是机密的事情，别说外人了，如果不是内部小组的人员，都不可以接触。这就是规矩，希望秦先生谅解。”

他这话说得毫无情绪，字句很礼貌，实际上却是表明了立场。赵衡平时对秦大德是很忍让的，但是今天下属都在这里看着，对方都不给面子，他凭什么要给他面子？

假如他这都能忍，那么以后他还要不要当这个局长了？还怎么继续在广南市警察总局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