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伤也注视着她,温柔一笑,目光中带着深深的宠溺。
小山悄悄捅了下渠水的背部:“姐!”
渠水这才反应过来,忙轻咳一声,在轮椅上欠了欠身子:“赵公子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屋内又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对着赵伤与渠水深深鞠了一躬:“公子,姑娘,屋里已经收拾好了,这就移驾吧!”
便有一个侍女上前,推着渠水先进了院子,渠水扭头招呼路嫂子:“嫂子有空来家里坐啊!”
路嫂子是在饭馆空闲的时候,抽空来的,当然不能长耽,见状就忙挥手:“嗳,知道了!”又摸了下小山的脑瓜子,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她回了饭馆,对正埋头做饭的赵二娘子悄声道:“啧啧,你没见刚才那场景,可真是咱这里一大奇观!”
赵二娘子也听说了些赵伤亲自带着人去给渠水打扫屋子的事情了,但是他对渠水的感情她是早就知道的人,因此也没有过多惊讶,点点头:“赵公子对渠水很上心,再说了,那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多上点心是应该的!”
她也是真心为渠水着想,不愿意让众人过多的描述一些男女之事,而尽量往救命之恩上去描补。
路嫂子便惊讶的睁大眼睛:“你倒像是亲耳去听到的一样!那赵公子果然是这样说的,当着满大街人的面,便郑重朝渠水鞠了三个躬,说是谢谢她的救命之恩!我看以后,整个县城都任由渠水横着走了!”
她的语气中是满满的羡慕。
赵二娘子便是一怔,没想到赵公子竟然会这样做!
看来,他果然是将渠水给放到了心坎上了啊!
她微微一笑,瞅对方一眼:“要是渠水真有这样的福气,我们这些人也该为她高兴才是,你羡慕个什么劲儿啊!”说着又叹息一声:“渠水是个可怜的孩子,与小山两个这几年也遭受了很多,真有这样的造化,也不枉她平日待我们的好!”
“就是就是!”路嫂子连连点头:“渠水的为人是没得说的,只可恨小月这丫头,是个喂不饱的白眼狼!”
她呸的一声往地上吐了一口。
尽管没有特意往外宣传,但赵伤也没有刻意瞒着,所以很多人都知道于家明与韩雪之所以会从监狱里放出来,全是因为小月偷了渠水辛苦攒下来的血汗钱去贿赂牢头了。
赵二娘子便忙瞪了她一眼,低声责怪道:“好端端的你说这个做什么!当了渠水的面可不要 胡说,她是将小月当成亲妹妹来疼的,你这样说,岂不是在她心肠上捅刀子!”
路嫂子大咧咧的笑笑,又道:“我就在你面前说说,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还用你交代!”
赵二娘子便看了她一眼,暗暗叹口气。
这个路嫂子热心肠,脾气爽快,就有一点不好,喜欢捣鼓闲话!但现在渠水的闲话,哪里是她们能捣鼓得起的!
——
渠水被推到屋里后,看看四周,几乎都认不出来这是自己住的屋子了。
目之所及全部焕然一新,朱红色的木头,粉刷一新的墙壁,还有那摆在架子上的古玩摆设,那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文房四宝。
走过去后,渠水才发现那纸就是赵伤书房的纸,价格昂贵的澄心纸!
这还是小山偷偷告诉她的,她却不懂这些。砚台和墨看着也不像是凡品。
往里间的帘子,也换成了珍珠帘子,与她在那个马头领屋中看到的,十分相似。
管家点头哈腰的候在门外,眼巴巴的瞅着渠水,就怕她说出一个不喜欢!
赵伤却气定神闲,左右打量了一番,又伸手从书架边上的青坛子里取出来一幅画,打开随意瞧了瞧,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递给渠水:“看看喜欢不喜欢!”
难道又是什么名家名品!
渠水便瞪了他一眼:“我可警告你,我对书画一窍不通,你送来名家的画我也不懂欣赏,你是对牛弹…”
她的声音便忽然顿住了,呆呆的看着眼前那一副展开的画。
小山好奇的探出小脑袋瞧着,却发现那画上画着的赫然就是渠水本人。她正坐在杨柳依依的后院,低头看着手中的一本书,眉眼微垂,纤细的身影更是如同一幅画,明媚的阳光照射下来,给她身上镀上一层极浅的金色。她的身旁,落满了粉色的花朵,还有白色的团团柳絮。她的身前,是望不到尽头的湖泊,几条红色的鲤鱼在半空中跃起。她唇角,便含了一抹淡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