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水的声音就充满了激动,“当真如此?”
赵伤点头,“当真如此。”
门便吱呀一声开了,渠水激动地望着对方,因为太过兴奋,她的脸颊上布满了红晕,眼睛里好像会发光一样,直直的与他的对视着,“这先生如何能请来一位白鹿书院的先生?”
赵伤却又卖起了关子,背着双手,转过身,仰头望着天上的明月,沉静的说道,“以前或许是有些交情吧?”
他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暗示,渠水嘟嘟嘴,郁闷的将门打开,“好吧好吧,请你进去就是了,”又抱怨道,“真是小心眼。”
赵伤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并不说话,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渠水只得无可奈何地避开身子,将他让了进去。
但是她却觉得自己被威胁了,所以脸色很不好,等赵伤进屋后,她就沉着脸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硬邦邦的说道,“你说吧,小山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白鹿书院在十几年前十分有名,这是因为接连五六年,白鹿书院都供出来近一半的进士。
这个数目是惊人的,若不是确信这个书院里面的教书先生与朝廷上的监考官毫无瓜葛,连皇帝都怀疑是考题泄了。
但是,作为掌权者,皇帝不可能任由一个书院发展壮大,出来几十个进士,这几乎都能动摇到江山的根本,这些进士原本是天子门生,由他钦点的,若是进了白鹿书院,就有一半的机会能考中进士,那么这些考生出来之后,是认谁为先生?是他这个天子,还是白鹿书院的先生呢?
所以,皇帝思来考去,又与几个心腹大臣商议,才决定将白鹿书院给取消,又请来白鹿书院的院长,去翰林院授了官职,平日就研究古籍,这也算是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但是又怎么能真正的隐瞒过有心的人,众人都知道他在猜忌着什么,虽然心中可惜,却不敢将白鹿书院给保留下来。
那些有条件的人,便一个个高价聘请白鹿书院的先生给自家子弟上课,但是仅有的这几个先生,都是高风亮节之人,几乎没有人愿意出来给人讲课,他们都相当于隐居,已经是数年没有与世人见面了。
这些人随着时间的发展,在众人心里,几乎都变成了一个传说的所在,这也是为什么渠水能够知道的原因。
前世,父亲一直对自己讲这件事,他对这事并不感兴趣,但是却总想着,如果能做一个如白鹿书院里的教书先生一般名垂千史,那这辈子也值了。
但赵伤却不肯回答她,只望着她,目光中若有所思,他的双眸幽深漆黑,当他这样专注望着人的时候,就好像是一下子能看到人的心底去。
渠水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偏过头,“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赵伤便微微笑起来,起身来到她身边,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低声,“你一定要和我生气吗?”
渠水垂下眼眸,不肯搭理他,长长的睫毛将整个眼睛都给遮住了,只能看到那睫毛在她眼睑下方遮盖出来的阴影,这样的她看起来很秀气,也很温顺。
但也只有赵伤知道,看起来秀气温顺的她,如果要固执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所以直接说道,“你因为我可能永远不会犯的错误而惩罚我,是很愚蠢的。”
渠水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双手揉着自己的衣服下摆,抬起眼睛,目光亮得吓人,“你,你胡说八道,我才没有生你的气,也没有惩罚你!”
赵伤双手抱胸,淡淡的,“你现在就是在惩罚我。”
渠水游弋着眼珠子,不肯与他对视,可是她不光脸颊红了,连耳垂下面的脖子也都慢慢的被红晕给染红了,这是她心虚的表现。
赵伤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这样对我很不公平,如果不是问了人,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生气。”
渠水却有点恼怒,当即瞪大眼睛望着他,“我怎么和你生气了?我才没有和你生气,我为什么要和你生气,我偏偏不和你生气。”
她气咻咻地转过头,再也不肯搭理对方了,因为太过生气,她的胸脯一起一伏,整个人也气得呼哧呼哧的模样,又可爱又搞笑。
赵伤听她像是绕口令似的,一连说了好几个不生气,便微微一笑,“你不生气最好,那你为什么不肯面对着我说话?”
渠水经不得他这一击,就猛的转过身来,气鼓鼓地望着他,瞧她气的小模样,却非要说自己不生气。
赵伤哑然失笑,蹲下身来,双手握住她的,不在逗弄他,嗓音柔和地说,“渠水,你该多相信我一些,我既然已经决定要和你在一起,那么我心中就已经容不下其他任何一个女人,这辈子我只会要你一个,什么小老婆同房,姨娘之类的我通通不会要,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担心,你没有必要为了不会发生的事与我生气,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