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奇扭头眯了她一眼,当我听不懂?甘澜立刻乖乖地闭上嘴。王毅则瞪着宁予:都是你带坏的!飞来横锅扣在头上,宁予表示概不接受,他从来都很文明的好嘛!
因为硬盘损坏。事情重新陷入了僵局。他们既没有办法确定宁予说的是假话,当然也证明不了他说的是真话。
于是他们现在面临两种状况:第一,他们和两个变态杀人狂相处一室,第二,他们和一个超具科幻感的小恶魔生活在一室,无论哪种结果,显然都是十分惊悚的现实。
即便没有了硬盘,甘澜也不想放过这个孩子,只要这个小东西出了门,说不定就会重建实验室卷土重来,那将是另一场人间浩劫。于是乎甘澜除了吃饭睡觉。便把全部生活重心放在孩子身上,跟一位真正勤勤恳恳陪读的妈妈一样,二十四小时盯着孩子的一举一动。几天下来。连与她同一阵线的宁予都觉得她有些变态。
此时,王毅躺在沙发拿着一台掌机玩游戏,甘澜坐在他旁边,双手托腮看着一派天真可爱的小女孩拿着一本童话书翻来覆去。
“故事的结尾,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邪恶的女巫被打死了哦,中世纪的时候发现有你这种搞邪术啦、搞什么诡异的血清啦、残害路人啦的女巫,是要绑在火刑柱上烧死的。”
孩子对她连续几天的恐吓已经产生了免疫,干脆不理她。
“嗯,我们来看下一篇故事。最后呀公主回到了她亲爱的爸爸妈妈的身边,邪恶的魔法师被绑起来扔进了井里。这种死法说不定也很适合你哦,现在水里面有什么谁都不清楚,你一下去呀,就会有那种牙尖嘴利的鱼,咯吱咯吱咬你的肉和骨头。”
女孩子立刻翻过了这一篇。
“这一篇姐姐也看过,最后的最后,女巫变成了一只虫子,路过的麻雀发现了它,一口把它吞进了肚子里。鸟的胃里都是胃酸,你试过在身上浇满硫酸的感觉吗?想象一下你的皮和肉化成水往下流淌的感觉,女巫就是这么死的。”
女孩子一头扎在王毅的身上,扯着他胳膊:“叔叔我害怕她。”
王毅一心玩着掌机,胡乱在她头上糊弄一把:“别怕,她不敢碰你——哎,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给我出去!”
小女孩倒在他右边,甘澜便忽悠一下倒在他左边,伸手扯住他左边的胳膊:“我也怕她啊,她是个妖怪。”
两个人拔河一样扯着王毅的胳膊,弄的他再也玩不下去了,他把掌机向旁边一丢,扯着脖子喊:“秦奇你快回来,我撑不住了!哎宁予,求你把人带走吧。”接着王毅把手插进头发里,用力抓挠头皮:“再这样下去我也要精神异常,拿枪把你们都突突了!”
似乎听见了他的召唤,宁予从天而降,他走下天台,隔着透明的玻璃门对甘澜招招手,她便推开门蹦蹦哒哒地投进了他的怀里。
王毅看着他们两个甜蜜的对视,忽然觉得不用拖了,已经是时候精神异常了,现在就该把他们两个突突掉!
几日以来,孩子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梦中非常容易惊醒,虽然甘澜解释这是因为她害怕被宁予窥探意识,但是王毅和秦奇却认为一个目睹了全村被杀的孩子,在紧张逃命的最后一刻获救,失眠噩梦再正常不过。
这一会儿甘澜被宁予降服,孩子得空在沙发上倒了一会儿,眼皮便控制不住地慢慢合上了,王毅捡了一块毯子扔在她身上,起身出门走向卫生间。
他离开才一分钟的时间,孩子便突然掀开毯子坐了起来,她纤细的刘海被冷汗打湿,卷曲着挂在额头上,眼睛死死地盯着楼上,仿佛隔墙看到了什么恐惧的东西,然后她的视线慢慢地朝楼梯口挪去,就像是看着谁一步步地走了下来。当她的视线挪到距离楼梯口十米左右时,身体也随即出现了紧绷的反应。在这悄无声息的走廊里,她好像听见了一种不存在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响一下,她就颤抖一下。
一只黑色的皮鞋随着她的视线踏在了地面上。
那人悠然走向孩子所在的屋子,拉开门扉,对着她颇有深意的微笑。
“神交已久,初次见面。”
孩子眼神里呈现出不属于她这个年龄阴郁:“你是谁?”
“不要怕,我要怕,我不会吞噬你。”来人摸了摸孩子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轻蔑道:“这是一些多么劣质的大脑啊,我看到了什么?封建迷信的老人、没有自理能力的儿童、没有受过教育的人,哦,还有四个大学生,真可惜,他们的思维已经被乱七八糟的人冲淡了。”
他像抚摸宠物一样抚摸着孩子的头:“一脑子的垃圾。”
孩子紧紧揪住沙发:“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离开这里,这四个供体是我的。”
正当此时,和宁予说完话的甘澜重新返回这里,她推开门惊诧道:“奶奶,你怎么下来了?离她远一点儿,这个人很危险!”
那位一直呆在倒数第二层,从没有下过楼的老太太从口袋里掏出几块糖,和蔼可亲地递给孩子:“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一个孩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