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们定然还能够像前世一般,再续前缘!
许小莫喜上眉梢,她从房梁上一跃而下。这一次她并没有选择从正门拜访,而是找了一处没什么人看守的屋檐跳了下去,打算给方子平一个惊喜。
方子平仍然住在之前的老宅子,此处许小莫幼年经常来玩,为此也算得上是轻车熟路。她根据方子平的喜好,来到了他曾经经常会呆的院子里。
一阵阵婉转而悠扬的琴音传来,许小莫一听便就知晓,此人必然就是方子平。
她连忙拧着东西,加快了脚步。琴声越来越接近,当她几乎快要到的时候,琴声忽然戛然而止。
许小莫有点好奇,方子平弹琴素来不喜别人打扰,更不会抚琴到了一半,就忽然停了下来。
不过她还有一段距离就能够见到方子平了,并没有在意这些。
“相公夜深了,你怎么还在此处抚琴?”一声温婉的女声缓缓传入许小莫的耳畔。
让她刚打算迈出走到门前的步伐,突然就停顿在了原地,整个人如同被点了穴位一般,定在了原地。
莫非是她听错了?
许小莫下意识地觉得,她不自觉地往后退,并没有走到小院子的门前,而是将自己身子藏在院墙上的一处窗扉前,害怕且悲痛的目光偷偷地朝着院子里看去。
只见桂花树旁,一名身披紫瑞斗篷的妙龄女子正拿着一件斗篷抖了几下,婉婉一笑,将其披在了方子平的身上。
那人是谁?
许小莫不知道那女子到底是谁,而她的心也随着方子平嘴上淡淡的笑意,仿佛被人狠狠地插了一把刀刃,生疼!
方子平在人前不会生气,他的嘴角总是会挂着适当弧度的微笑,不管自己对对方有多么的厌恶,但是他总能够保持自己的风度和笑意。
只是大多时候,他的笑意是陌生的冷意,可方才那一抹笑容,是他发自内心的喜悦。
她爱慕了方子平那么多年,又怎么会认不出来,方子平那一抹笑容到底是什么。
方子平温柔地笑着,他转身轻握着女子的双手,缓声说道:“这些日子你舟车劳顿赶往京城,我已经吩咐下人让你早些歇息,你怎么还在这里?”
女子低垂下首,眉眼向下弯起月牙状,羞赧一笑:“妾身许久不曾见到相公,心中甚是挂念。风尘仆仆到来,不能够蓬头垢面地来看望夫君,特意洗漱了一番,这才赶了过来。”
“傻姑娘。”方子平温润的声色低沉了几分,责备的语气中却充满着宠溺,“你若是想我,直接让下人过来说便是,何必自己在如此寒冷的天气跑过来,万一冻着可要怎么办?”
那女子抬起含笑的眉眼,娇羞地勾住他的手:“相公说的是,是妾身的不对,让相公这般费心了。妾身方才在厨房已经为相公备好了酒菜,相公赶快随妾身过去,莫要让饭菜凉了。”
“好……”
这一声平淡的‘好’,随着微风徐徐吹来,吹进了许小莫的耳畔,泪水夺眶而出,很快浸湿了她的双眼,就如同滴滴雨落,淅淅沥沥地顺着脸颊,不停地低落下来。
风起了,有点儿凉,吹在她的脸颊上,生冷。
方子平挽着女子缓缓朝着另一边走去,隐隐约约中,许小莫仿佛听见方子平在说:“好香的桂花糕味……”
那女子笑盈盈地回道:“相公当真是想桂花糕想得紧,妾身已经在老家采了不少桂花,酿制出来,亲手做给相公品尝。对了,还有家中特酿的陈年花雕,临走前娘也让我带过来,说是相公爱喝。”
微风阵阵,许小莫听到了方子平那一阵清朗的笑声。刹那间,她的心失落落的,却痛彻心扉得疼到了窒息。
泪眼模糊,许小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方子平的宅院。当她出来的时候,手中还紧紧地拧着桂花糕。
她用尽全力止住内心的悲鸣,可她从屋顶上下来的时候,还没有走上几步,整个人都颓废的摊在了地上。
桂花糕没能够拿好,散了一地,好在陈年花雕被她护在怀中,没有什么大碍。
望着满地散落的桂花糕,她的眼前再次浮现出方才一幕幕地场景,嘶声力竭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