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一定要坚持!”元丹跑的大汗淋漓,声音哽咽的喊着。
“蝶儿坚持。”启钧的声音已经有些破碎。
“启钧,万一,万一我不行了,你把我送到天山,或许……或许……我还能回到我的家乡。”她吃力的说道。
“好!”
“谢谢!启钧……虽然我们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不久,但是……我还是不可救药的爱上你了!有你真好!我……舍不得,我还有……好多事都没做……”话音未完,抚着他脸的手却突然无力垂下。那双充满眷恋的眼睛也慢慢合上。
“公主!你醒醒!”元丹再也压抑不住的大声哭喊起来。
“蝶儿。”启钧声音嘶哑的唤她,可是她却如同睡着了一般,静静的软软的躺在启钧怀中。
脉搏已经若隐若现。启钧把她放在地上,用随身所带的针扎向人中,涌泉,内关,中冲等救命穴位。
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启钧死死的盯着纹丝不动的她,额头上的冷汗不断的往下流,晓蝶却没有任何好转的现象。
“王爷,怎么办?”元丹急哭了。
“已经封住她的心脉。”他再次抱起晓蝶飞一般往山下赶去。
来到山下,上了龙二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龙二把一个打开的方形雕花木盒递给他。启钧从中取出一个蓝色瓷瓶,倒出一颗晶莹的药丸,捏着晓蝶的下巴放了下去。
“王爷,小姐她……有救吗?”
“龙二,那些草药准备好了吗?”
“正在熬着,马上就好。”龙二拱手道。
“嗯!”启钧眉心跳了跳,目光阴冷一片,冷峻的脸如同定格一般。而那颗心却像被利器刺穿一般不断在滴血。
一会的功夫王爷的贴身太监端来了一碗熬好的汤药。
启钧接过,探了探汤药的温度。手拿着药碗,一手捏着晓蝶的下巴,把药水灌到她的嘴里。可是药水却从嘴角流出。
“王爷,公主,她喝不进去了。”元丹苦着脸说道。
启钧把晓蝶揽在胸前,自己喝了一口汤药,并把它含在嘴里,一口口的喂进晓蝶的口中。虽然这次仍然有漏出的药水,但是大部分的还是被喂了进去。
看着他如此执着,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王爷,此地不宜久留。”龙二在一旁提醒到。
“去天山!”启钧道。
“是!王爷”马鞭扬起,马车极速的往天山方向赶去。
马车上启钧轻抚着晓蝶的脸,就像在抚摸一件绝世珍宝。眼神中充满了各种情绪,宠溺,无奈,无助,后悔。是的,他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不应该带她涉险。
“王爷,您看,公主的脸色好看了,嘴唇颜色也红润了。”元丹看着晓蝶脸色有了一丝的变化,惊喜的说道。
“嗯!”启钧轻答道。
“蝶儿,你要快点醒来。”他握着她的手,语气温柔的近乎哀求。
“呜呜”元丹终于崩溃了,大声哭起来。
晓蝶感受到启钧一声声的深情呼喊,可是她却浑身不能动弹,连眼皮都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无比。
除了吃喝,一天一夜的赶路后,他们来到了西北将军府,稍作休息,接待他们是杨清。
“舅舅。”见到久违的长相酷似娘亲的杨清,启钧眼睛有点湿润。
“启钧,陕南的事情顺利解决了么?”杨清半个月前就收到启钧的来信,信中提及他的打算。
“解决了,只是王妃她……是本王疏忽,她还是被田玉阳的人给算计了。”启钧低低说道,难掩悲伤之色。
“现在王妃怎么样了!”
“心脉还在,但是……命在旦夕。”启钧艰难回道。
“启钧医术向来不错,却救不了,也只能去趟天山。求救那位神人了。”杨清惋惜的说道。
“是,外甥正有此意。”
“那事不宜迟,你把王妃挪到我的那辆大点的马车上,这样你也能休息一会。”看着双眼充满血丝的启钧,杨清提议道。
“好,听舅舅安排。”
就这样,几人换了马车,备足干粮往天山赶去。
启钧坐在横塌上闭目养神,思绪飘远。而晓蝶静静躺在横塌上,脑袋枕在启钧的大腿上,纹丝不动。
“不管好坏,晓蝶,本王会陪着你。”他喃喃的说道。
“还记得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吗?你的羞涩,你的笑容,你的不知所措,你的与众不同。当时本王就决定这辈子就你了。”
晓蝶依然是一动不动。但是她却能清晰的听见启钧的表白。
“晓蝶,本王错了,不该那么自私的把你留身边,把你害成如今这模样。如果我早些放手,或许你还有机会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家乡。”启钧声音暗哑,自责的泪水悄无声息滴到她光滑的额头上。
晓蝶好想抬起手擦掉他眼角的泪水,好想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好想告诉他,她不后悔,她爱他。但是一切都是徒劳,她只能听到他深情的倾诉,却不能改变她目前的现状。
她觉得她的灵魂被这个身体牢牢锁住,拼命的想出来,却无能为力。
一天的时间,几人来到天山脚下,启钧背着晓蝶艰难的往山上爬去。
越往上天气越加寒冷,不知走了多久,狂风卷着雪花,下个不停,路途湿滑,直到傍晚时分,他们才蹒跚的来到山顶。
启钧握住晓蝶的双手,给她传递着自己身上的那点热气。
张贤仁便居住在天山最高的山顶,为了防止闲杂人等对他的骚扰,他近几年设置了几个入口关卡,只有答对题才能启动开关进入下一关,他的题目多源自后世,所以,能顺利过关的少之又少。
还好对古今都通的启钧来说,这些题目并没有难倒他。
三人来到一大块平整的石门前,杨清看着石壁上的字迹,一头雾水。“请说出四十大盗的开门暗语。”
他侧目看向启钧,只见启钧唇角微勾,“芝麻开门!”
那石门轰轰的伴随着机括的声音,慢慢打开。
“这就是暗语?”杨清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这是母妃曾经讲过一个故事中的桥段。”启钧淡淡回道。
爬过数百个台阶,这次石门的中间一到九的数字杂乱无章的放在九宫格内。
请把数字重新排列,使得横竖斜相加和相同。
“这题目母妃在本王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出过了。”启钧胸有成竹的说道。
“舅舅,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上九下一,左七右三。”启钧抱着晓蝶不方便动手,他指挥着杨清。
很快石门轰然开启。只是石门外却笔直的站着几个布衣男子。
“故人来访,不知张贤仁可在?”杨清上前拱手道。
“师傅闭关期间,任何人不能打扰。”一个满头银发,却精神矍铄的老人从后院走出,对他们说道。
“闭关?”杨清重复道。
“老人家麻烦你通传一下,人命关天,我们等不起。”启钧抱着没有知觉的晓蝶上前说道。
老人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晓蝶,淡淡说道,“你家夫人印堂发黑,命不久矣,即便见了师傅也是徒劳。”
“如果老人家真的不通情达理,那么我们就不客气了。”杨清是个急性子,他们都过关来到这里,凭什么让这个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老汉给挡着。
“让他们进来。”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传了进来。
“师傅!”几人语气中带着不满和心疼,弄得启钧一头雾水。
“休要多说,他们是师傅的故人。”
“上次因为故人已经吐过一次血了。”一个年纪不大的男生小声嘀咕道。
启钧蹙紧眉头,抱着晓蝶进了大厅。
这是第二次见张贤仁,今天的他明显有些憔悴。头上也多了一缕白发。
两人互相打量一番后,张贤仁粲然一笑,“贤侄来此就是为了这个穿越过来的姑娘吧!”
启钧明显一滞,同时不惑的还有一旁的杨清。
“道明,去带这位公子去偏厅喝茶。”张贤仁对一旁蓝衣小童说道。
“是,师傅。”
启钧朝杨清点了点头,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杨清离开。其实对这个张贤仁他虽然初次相见但是已经相当震惊。因为父亲曾说过他年过百岁,可是今天看到他的真面目,也就是而立之年的样子。没有呈现任何老态。
姐姐姐夫也是从天山消失再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可是两年前启钧从天山回来却是一脸欣慰。并不因此怪罪这位高人。而这次他的王妃命悬一线,他想到的依然是这位神秘的高人。
虽然杨清满腹疑惑,但是他相信这位仙人必有高明之处,不然启钧不会千里迢迢来找他。
大厅内,启钧把晓蝶放在横塌上。“张叔叔,晓蝶她……”
“我知道。她和你娘一样,只是她却和她又不一样。”张贤仁凝重的说道。
“张叔叔……”
张贤仁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晓蝶她在地球已经去世,尸身也早就火化,而她现在虽然生命体征微弱,但是灵魂却被锁在晓蝶体内。”
“她,还有救吗?”启钧弱弱的问。
张贤仁摇了摇头。“没有,她身中剧毒,心脉已伤。”
“当年,当年父王不是也伤了心脉,母妃给了他十年寿命。”启钧不解。
“有些东西不能复制,当时你母亲非当世之人,而现在你们正好相反,你母亲能续你父王十年寿命,你却不能。”张贤仁遗憾的说道。
“张叔叔,您务必想办法,救救她。”启钧哀求道。
“现在还有唯一的一个办法……”他转身郑重的看向启钧。
“什么方法?”
“这个方法可以帮她续命,但是你们的姻缘可能到此为止。”张贤仁认真的说道。
“缘分殆尽?”启钧喃喃道。“您说!”
“我可以把困在她体内的魂魄带入平行空间,让她重新投胎转世。因为晓蝶的亲生母亲已经怀有身孕。”
“您是说?她可以回到她的空间重新生活,忘掉这里的一切。”
“其实每个人都有因果轮回,肉体虽然没有了,但是人的灵魂,也就是人最小的单位量子,并不能消失,只是量子会因为在不同维度空间内,呈现出不同的排列,所以她可以回到她的空间,但却不一定带着这个世界的记忆。”
“可是,父王母妃不是已经找到对方了么?”
“那是因为我,我把自己放到离心机里面,让他们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所以,您才会吐血,才会多了一缕白发。”启钧幽幽问道。
“嗯!”
“既如此,就让她回到她的家,回到自己父母身边。”启钧思虑良久,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