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两个人刚好也在想这个问题——在这么窄的巷子里,除了飞出去,或者跟面前这个“怪物”拼了,貌似没有第三种办法。可是……可是……我们三个能打的过他一个么?
原来是想把韩颜明堵在死胡同里,没想到现在自己反倒被困住了。
这时候,像头儿的那个人,竟然挣扎着又站了起来,这给身后的三个同伙带来了一丝希望的曙光:一般人经过那一摔,不昏过去就算最好的了……有一个这么坚强的老大,看来逃出去是有希望了。
“头儿”虽然站起来了,但身子却晃晃悠悠的,身后的三个人赶紧去搀扶,“头儿”一甩胳膊,大骂道:“扶我干屁!拿刀给我砍死他!”
那三个同伙面面相觑,谁也没敢妄动——相比于老大狰狞的面孔,吕布那冷血的眼神更让他们胆寒。
“头儿”盯着正走过来的吕布,又吼了一句:“全都他妈给我上!一起砍他!”
不知是被老大的话激励了,还是想在这种关键时刻表现自己,“头儿”身后的一个同伙,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水果刀,怪叫着冲向了吕布。
吕布停下脚步,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就在那个怪叫着冲过来的人离吕布只有一米远的时候,还没等那个人扬起的刀捅下来,说时迟那时快,吕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出了一拳,正中那人的嘴上。
那个人被击中后,借着自身余存的惯xing,直接飞撞到旁边的围墙上,然后便瘫软地跌坐在了地上。
那个人真是惨到了极点:眼皮合上了一半,不停地微微抖动着,眼珠直往上翻;鼻子头红了一块,鼻血慢腾腾地滑了下来;嘴歪在一边,从嘴里不时冒出一个个淡红的血泡,顺着嘴角还挂着一团血块,里面包着一颗牙。
吕布收起拳头,连看都没看那个吐泡泡的人一眼,便继续朝其余的三个人走去。
“头儿”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从脑袋上滚下了两滴汗珠。
身后的两个同伙只感觉两腿发软,牙齿打颤。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遇到了一个力大无穷的怪物!而且,更让他们胆寒的是,这头怪物此时正用那种嗜血的眼睛,盯着面前的猎物!
这种感觉让“头儿”身后的那两个人快崩溃了,他们此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挡在他们前面的老大能有逃出去的办法。
“也许……也许老大能……摆平他吧……”那两个人同时在心中祈求道。
吕布步伐缓慢地向着那三人逼近,眼中的凶光似饿狼一般。
在吕布走到“头儿”前面只有五米的时候,“头儿”的脸突然抽搐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却好像没站稳似的,踉跄了一下,手本能地向后抓住了其余两个同伙的衣服,这才不至于摔倒。
不过这一抓,倒是让他急中生智地想到了一条“妙计”。
他不愧为这几个人的“头儿”,不说临危不惧,但至少脑子转的很快——就在他想到“妙计”的同时,他也开始实施了那个脑海中的计策。
他赶紧站稳了身子,然后趁着被他抓着衣服的同伙毫无准备,一把把那个同伙拉了过来,然后双手同时发力,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把那个可怜的人朝吕布推了过去。
这个动作,就像浦饭幽助发了一枚灵丸一样——只不过“头儿”发的是肉丸。
那名同伙是面对着自己的老大被推出去的,他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快速远去的“头儿”。突然,他先是感觉到背后一紧,紧接着屁股一紧,接着就像是坐过山车一般,身体一边翻转一边腾空而上,半秒钟后,他眼前的情景瞬间变成了蔚蓝的天空——就是再傻的人也应该能明白他即将要遭受的事情了。
“啊——”巷道里回想起了撕心裂肺的绝望叫声,那个被吕布举起来的人在疯狂的挣扎着。
就在吕布把那个人举起来的同时,“头儿”敏捷地从吕布的身旁以及那个凌空的同伙的头下迅速地穿了过去,玩命地朝巷道拐角奔去。
“头儿”跑到拐角处后,回转身,伸手指着吕布,凶狠地大声骂了一句:“你他妈给我等着!我带人宰了你!”
吕布眼睛盯着“头儿”,双手向前一甩,那个不幸的同伙便飞砸在了墙上,然后又摔在了地上。那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在“噗”“噗”接连两声的闷响后,便戛然而止了。
“头儿”愣愣地看了一眼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同伙,然后转身“嗖”地一下消失了。
吕布转过头,看着剩下的唯一的一只“猎物”。
凌炎缓过来了一些,一手扶着地,一手捂着胸口,不停地咳嗽着。
最后的这个流氓,从“头儿”逃走开始他就在发愣,他实在不敢相信他们的老大竟然会这么做!不但丝毫不顾弟兄们,而且还卑鄙地利用手下做盾牌!难道……这是老大承诺过的义气?
看来,不是所有混的人都是义字当头的,至少,这个流氓就跟错了老大。
等到最后那个人从“混社会界”的失望中回过神时,才惊觉吕布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了。他惊恐yù绝地看着吕布,身体僵硬地一步步向后退去,手中的水果刀“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现在,就算他还有力气能握住水果刀,也是形同虚设,那把小刀已经起不到防身的作用了。
吕布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最后一个猎物的脖子。
流氓的眼睛越凸越大,眼白上聚起了血丝,很快,他就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于是他两手使劲地抓着吕布的手腕,想把他的手拽开,但那缚鸡之力如何动得了吕布?
“吕、吕布,别打了……放了他吧……”这时,凌炎咬牙站了起来,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是在极力忍受着身体的疼痛。
吕布看向凌炎,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把手从那个人的脖子上慢慢地松开了。
那个人一下子瘫软地坐在了地上,两只手捂着脖子,不停地咳嗽着。
吕布两步走到凌炎旁边,伸手扶住了他:“凌炎……你没事吧?”
凌炎无力地摆了摆手——他是学医的,大致能感觉出来自己的状况,估计没什么内伤,外伤倒是不太轻。
凌炎把目光移到了那个流氓身上。那个流氓在一阵剧烈的咳嗽后,便愣愣地瞅着凌炎。见凌炎这时也看向自己,他连忙感激地说道:“谢谢!谢谢!”
凌炎又环顾了下四周,躺在地上的那三个,痛苦地缓慢蠕动着。
凌炎心知这几个人是流氓,但他还是觉得吕布出手未免太重了,如果就这么一走了之,以后肯定少不了麻烦。于是,他又看向了那个幸存的流氓,道:“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把事情弄得更糟……还是报jǐng,让jǐng察来处理吧。”
“嗯嗯!好好!”那个流氓的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的连连点头。
“你有电话么?”凌炎问。
“有、有!我马上打!”流氓忙不迭地掏出电话,还真的立刻报了jǐng。从他对电话哭述的情形看来,好像他是受害人,需要jǐng察保护一样。
“凌、凌炎,谢谢你……”韩颜明终于怯生生地说了一句。
凌炎看着满身满脸都是脚印、头发也乱糟糟的韩颜明,心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不过,嘴上凌炎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道:“不用谢了,一会儿跟jǐng察把事情说清楚吧。”
“嗯。”韩颜明噙着泪花,感激地点点头。
jǐng察很快就到了。除了跑掉的那个“头儿”外,剩下的四个流氓都被jǐng察带走了。韩颜明和吕布作为“受害者”和“凶手”,也都被带到了jǐng局问话。
凌炎满脑子都是明天的考试,给jǐng察留了电话后,就赶紧跑去找柏晓华。
“凌炎!你怎么才来啊?”柏晓华坐在复印社门口的楼梯上,看着跑到面前的凌炎,有些生气地问道。
“哎呀,晓华,不好意思啊,碰到点事耽误了。”凌炎赔笑道,然后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柏晓华听完后,睁大了眼睛:“你说的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啦。”凌炎道。
“那他要是当保镖去,绝对厉害!”柏晓华笑道。
凌炎也笑道:“他要去当保镖,一个顶十个。”
柏晓华笑了笑,把复印好的几张纸递给了凌炎:“给,快去背背吧,要是不及格的话,那可惨了。”
凌炎看着密密麻麻的重点,头都大了:“靠,学校发什么神经,这么多一个晚上哪看得过来?”
这时候,凌炎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一听,原来是jǐng察局打来的,电话里的人语速很快,凌炎“嗯嗯”地答应着,眉头也越皱越紧。
挂掉电话后,柏晓华问道:“怎么了?”
“吕布又打人了。”凌炎无奈地说道。
柏晓华诧异地问:“他不是在jǐng察局么?不会……不会是打jǐng察了吧?”
“谁知道,”凌炎有点生气,“电话里说吕布好像疯了似的,让我赶紧过去。”
柏晓华赶紧道:“呃,用不用我陪你去啊?”
凌炎摇摇头:“不用了,你回家吧。”
“好吧,你也早点回学校,别管他们那些事了,那个吕布咱们又不认识,万一真是个神经病怎么办。”柏晓华劝道。
“知道了,”凌炎收起了复印纸,对柏晓华笑了笑,“谢谢帮我复印了一份啊。”
柏晓华拍了拍凌炎的肩膀,笑道:“哥们嘛,谢什么。”
“那我走了啊。”凌炎道别。
“对了,完事你回学校,给我打个电话啊。”柏晓华嘱咐了一句。
凌炎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便向jǐng察局跑去。
在路上,凌炎不禁暗自嘀咕:吕布又把谁给打了啊?他胆子真够大的了,在jǐng察局都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