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我掏出腰间的枪,指了指其中一个贼眉鼠眼、貌似精明的汉子,“问你点事儿。”
“我叫柳汉中,有啥事情尽管说,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无……”
“行了,打住。”
我没给他好脸色看,倒不是我装,他们一看就绝非好说话的人,所以直接掏枪最有威慑力,达到办事的效率。
“您问。”柳汉中额头貌着冷汗。
“过去,这一带有没有过天南市零号人民医院。”我掂量了两下配枪,“有的话,告诉我曾经的地址。”
“零院?!”
柳汉中忽然如一条被踩住尾巴的猫,其它三个爷们也变了脸色,霎时间屋内变得极其安静,连隔壁老母鸡的下蛋声都清晰落入耳中。
我挑了挑眉毛,“反应这么大,零院有啥问题吗?”
“走,快点走,要不你就一枪毙了我。”柳汉中豁出去了,往前走了几步,使劲地向门口的方向推嚷着我,他似乎将生命置于身外。
自然不可能真个开枪,其它的爷们也加入行列,被推出门外的我脚后跟刚一站稳,门就重重关死。仅仅问个地址而已,没想过竟然碰了壁,对方宁可不惧怕枪的威势,也不透露只言片语。
如此一来,便说明了零院大有问题。
换了一户人家,这次由宁疏影去探,最后结果是他把打麻将的几人关节卸掉,甚至动了飞刀,对方宁可愿死,也决不妥协。
妈的!红旗镇人的素质,拿到抗战时绝对让侵略者无机可乘。
宁疏影只好离开房门,我们坐回车里,商议着解决眼下难题的办法。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说,他话不多,觉得不可行就会冷笑,整得我快成了自说自话的疯子。
过了约有十几分钟。
街道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我好奇的望向人堆,这鬼地方前一刻还是空城,怎么一下子就倾巢而出了呢?所有人的目标只有一个,停在街上的红色宝马。
红旗镇无论男女老少,将我们的车围得水泄不通。
鸡蛋、蔬菜叶子、麻将,如雨点般袭向车身,宝马车又没饿,红旗镇人真热情,请它吃了顿现做的沙拉。没一会,玻璃就粘满了脏污,完全看不清外面的情形,光用听就知道人越围越厚。噼里啪啦的声音,各种东西朝车一通乱砸,宝马又不是日产的,犯得着这么大仇?
忽然,挡风玻璃被一块板砖砸裂,蜘蛛网般的裂痕迅速展开。
“多好的车,暴殄天物!”宁疏影实在忍无可忍,推开车门,冲进人堆里打了一通八极拳,渐渐的,他周围空了一圈,十几个人倒在地上。宁疏影冷眼望着围堵我们的众人,“再近一步,死!”
哪料到这群人像疯了般,蜂拥侵向宁疏影,前赴后继的,导致近战颠覆的战斗力也施展不开手脚。
迫于无奈的宁疏影,左右手各捏住两柄飞刀。
森寒的刀芒让他们缓了缓,但也仅是过了片刻,红旗镇人再度恢复先前的那副好比声讨全民公敌的架势。
以宁疏影的性格,忍到现在实属不易,终于激怒了他的临界点,双手翻飞、刀光乱舞,数个呼吸间,就有八、九人的手筋被挑断了,将近十余道血线飙飞,溅在附近人的脸颊。
真个见个血,让红旗镇人心中发怵。
如魔王般的宁疏影趁此机会,飞刀再舞,又是几道血线蹿出,其中一道的喷力都溅到了车玻璃。威,已然立好!红旗镇人不再敢轻举妄动,恐惧的望向场中的白衣宁疏影。
突然我有些不寒而栗,心中直打突突,左右望了望,也没见有啥异常。但这种危机感依然存在,我猛地回过头,看向车的后玻璃,透过鸡蛋黄、蔬菜叶的缝隙间,有一道模糊的黑影,好像是个人爬上了车后盖。
这道黑影随后蹲在车后盖,还蹦达了几下,车身都一颤一颤的。
搞不清楚情况的我,便手中握紧了枪,贴在车座位边凝视着后玻璃。黑影又站了起来,重重一脚踹在了玻璃上,发出挺大的闷响,但玻璃没碎,仅有一道细微的裂痕,此外还留下了硕大的脚印。被黑影这一踹,将粘乎乎的菜叶子、鸡蛋黄震得向下滑落。有光线透入,我悄然松了口气,终于恢复了可视性。
黑影地伏下身,脸贴住玻璃,想向车内瞧。透过后玻璃,我终于瞅见了黑影的庐山真面目。
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很瘦弱较小的身躯,但白花花的头发下,是一张猫脸,连瞳孔都是竖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