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天赐稳稳地接住了荣川之子,我箭步冲向阳台,手仅触碰到了荣川的衣角,抓了个空,大活人眼睁睁的在我面前坠下了楼。“砰——!”闷响声传入耳中,这可是九层楼的高度!我探出头往楼下一瞅,渺小的身影,一滩红血逐渐从他头部扩散成圈,瞬间毙命!
餐桌上的菜还飘荡热气,老蒋怀中的孩子嘤咛哭泣,女人傻傻的望着随风舞动的窗帘……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们愣住了,谁也没料到荣川会以如此极端的方式终结他的生命。
“有人跳楼自杀啦!”
不知谁先喊了一句,引得很多员工纷纷从窗户探出头,或是聚在楼底观望。珍珍夺过老蒋手中的婴儿,往门外冲去,我们仨把门关好,跟在后边。来到楼底,我们挤开了人群,她扑向荣川的尸身,不顾沾了满身的血,她搂住荣川的头部,痛哭流涕的道:“阿川,你究竟做了什么事,非要死不可?”
这离城北分局很近,约过了几分钟,两辆警车呼啸而来,王远河与一众警员拉开了警戒线,他这才注意到d.i.e的三人,走上前疑惑的问什么情况。我把荣川人贩子的身份和他畏罪自杀一说,王远河叹了口气,“最近城北死的人好多……”
纯粹的跳楼,没啥好验尸取证的,王远河找来抬尸的将荣川拉到了殡葬中心。我们和珍珍单独聊了会,告诉了她荣川贩卖小孩的真相,珍珍是有小孩的女人,知道孩子对于家庭来说意味着什么,她没再哭也没有闹,安静的哄着儿子。
珍珍的瞳孔,像是隔了一道无法穿透的膜,似乎有种心无杂念的感觉,仿佛做了某个决定义无反顾般。
我把林慕夏拖到一旁,低声道:“大脚,你有没有觉得珍珍的表现很反常?”
“最不正常的就是她表现的太正常了……可能想寻死。”林慕夏拧紧了眉头,她蹲到珍珍的身侧,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身为人母,你还有天大的责任把宝宝养育成人。孩子没了你,以后将流离失所,任人欺凌,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对吧?”
“孩子,不是我的……”
珍珍一语惊人的道,她手推动,将婴儿送入林慕夏的怀中,她自嘲的笑道:“我突然想起来了,在生产那天,疼痛中并没有听到宝宝的哭声,紧接着我气虚晕了过去,醒来时阿川在床边守着,他指着小床内的婴儿说这是我们的儿子。现在我才明白,当时我难产,阿川选择保住了我的命……”
“什么?!”
我们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巴,林慕夏问清楚了珍珍生产的那家医院,打过电话确认了一下,珍珍的确难产,小孩在离开母体前就死了。我先让王远河稳住珍珍,千万别让她做傻事。然后和林慕夏、老蒋前往荣川家中搜找,看看能否找到关于忍者神龟的线索。
每个房间几乎搜了一遍,包括死角、缝隙、衣服内,没发现任何东西,仅找到了一份珍珍数年前患有忧郁症的病历。我们准备放弃时,老蒋的视线锁定了空调,他个头高,探出手在上边摸了摸,碰了一手灰,他干脆双手掰住空调,往上一提给它卸掉了,紧接着掉下来一张对折叠好的纸,别说,还真有了收获!
我们捡起了纸打开阅览,发现这是一份简易的合同书,是荣川和鱼晴悠签订的,大概内容是鱼晴悠想以二十万块钱将新生的婴儿卖给荣川,但他拿不出这些钱,只好免费替鱼晴悠打工,直到他所创造的价值与二十万持平时,重新获得人身自由。但荣川禁止将机密暴露给外人,如若不然,将牵连全家。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啊。”林慕夏收好合同,她摇头叹息道:“荣川深知鱼晴悠的手段,他担心被警方抓住泄漏秘密,怕鱼晴悠迁怒于妻儿,所以想一死了之,保全家人。荣川算个好老公,珍珍与孩子之间,因为难产,选择了前者,又怕珍珍伤心,签了卖身契换来婴儿,但他也同样毁了不少家庭。”
“矛盾综合体。”我心中难免有些失望,好不容易抓到的忍者神龟成员,却横死当场,突破性的进展再次中断。林慕夏思索良久,她以防珍珍忧郁症再犯,联系到珍珍的家人,提议办完荣川的丧事后,让他们女儿住一段时间医院观察,必须时刻有人陪护。
我们仨空手而归,在街边填饱了肚子,返回d.i.e。来到办公室时,情景吓了我们一跳,宁疏影满身是血坐在电脑旁打游戏,称得上是浴血奋战!经过询问才知道,这血不是他的,不小心丐帮成员溅射的,好在没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