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家大茶铺进出的人络绎不绝。
品茗台上坐了几桌前来巡城观虫赛的富贵子弟,寻香和莫氏在品茗台上帮着招呼前来试茶的客人。
舞狮的队伍欢乐地舞到寻家大茶铺前,引得不少行人驻足围观。
铺门全开,门口两边堆满贺喜的花篮和金元宝箔。
马老爷手上拿着个红包喜色冲冲地走进来,冲品茗台上的寻香拱手贺喜,“恭喜寻当家,祝愿寻家大铺开张,财源滚滚。”
“马老爷请上来坐。”寻香在品茗台上招呼他。
“小小心意,不成意思。”马老爷把个红包送到她面前,脸上笑得堆满皱纹。
他前阵制的虫食七月底就卖光了,凤鸣香兰断货,前几天寻香帮他又制了十斤,虽用的老茶叶,可是并不影响做虫食,这阵他卖虫食可是发了一笔,所以今天他无论如何要来给寻家凑个热闹。
“谢谢马老爷。”寻香接过来红包,转身递给莲儿,让她拿到柜台上去。
莲儿往外看一眼,看到舞动的狮子头,笑道:“马老爷果然请了人来舞狮子?”
有桌客人走了,马老爷坐下道,“不过是给寻当家凑个热闹。”
“劳你费心了。”寻香往外面看了下,叫来海涛,“你给外面舞狮子的大哥们撒点喜钱,大家都图个吉利吧。”
“寻当家总是这么客气。”马老爷脸上的皱纹笑得更欢。
寻香边给他泡茶边问,“最近去看彩凤没有?”
马老爷脸一红,“有。我还真不放心她。”
寻香看着铺里密密麻麻的客人,感激道:“我小铺开业时,彩凤给我介绍好几起生意,让我占了个开门红,后来生意一直顺畅。今天大铺开业,这回她和春桃拉来的客人更多,至少有十几起。她帮我这么多,都不知怎么回谢她。我拿钱感谢吧,她们又不要。”
“她和春桃是这样。初次接触时,感觉她们有些坏,接触久了,你对她们好,她们对你就好。可惜我年纪大,家中早有正室,而且现在家道破落,不然……”马老爷心中很遗憾。去年彩凤的赎身价为三千两银,今年洪五娘涨到了五千两银,一年半载间他赚不到这么多,而且他还要养一大家人。
寻香明白他的意思,所以才成全他,小声道:“慢慢来吧,往后你有钱了,可不能负了她。”
马老爷眼睛一红,“寻当家你是个好人呀。”
“不说这些,请喝茶。你手上的虫食还剩得多吗?”寻香问起他的生意。
马老爷四下看看,小声道,“寻当家,等这几天忙过了,能不能再帮我制点那个茶?就是底叶制的都行。虫赛要九月十八才结束,还有一波行情呢……”
寻香点点头,“过几天,我再给你制十斤,够了吧?”
马老爷感激地向她拱下手,“寻当家,除了说谢谢,别的我真是说不上来了。”
寻香笑一笑,这时铺门处柳长青叫道,“寻当家,有个送礼的,非要送到你手上。”
“我去去。”
寻香放下茶壶,往铺门走去,只见两个着青色蓝布衣的年轻汉子,笔挺地站在铺门外,一人捧个精致的红盒子。
寻香不识得他们,暗暗奇怪,这是谁家派来的人?
那两汉子见到她,上前一步,躬着身,恭敬地道:“寻当家,这是一位老爷托我们送来的贺礼。因为礼物珍贵,让我们一定要交到你手上。请收吧。”
寻香皱下眉,正要接过他们手上的一只盒子,海涛跑出来,“慢!”他怕有诈,十分警惕。
那两汉子想寻当家在场,她身边的人接过也一样,都不出声。
海涛拿起一只盒子,并不重,小心地打开,里面是一把精致的小扫帚,上面墨书“扫把星开业,当越开越败”!
有围观的人议论起来,“扫把星开业,什么意思?”“莫不是同行生妒?”
这是谁送来的,居然知道寻香原来是“扫把星”,可见应是浑水县的人才对。
海涛把盒子往地上一摔,一拳向那捧盒子的挥去。
“不可!”寻香拉着海涛阻止他打人。
她两世为人,不仅改掉了前世厄运,还改变了许多人事,所以她根本不为这种儿戏之作生气。
她打开另个人捧的一只盒子,里面是四只石鸟,两只老鸟和两只小鸟,每只鸟上写着字,拼合成“老少俱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