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汪氏扑到文氏怀里哭起来。
“都跟我去北院坐会吧。”
文氏出奇的平静,带着媳妇和孙儿们离开东院。
沛丰在屋里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母亲将汪氏一带走,他看看那一箱白银,嘴角咧开一个笑,“我是男人。从今后家里得我说了算!”
却说薜洪志和谷柏新离开巡城后,过几天沛林的病慢慢好起来。
寻家按太皇太后的意思,准备着腊月十二寻香的十五岁生日,太皇太后有心将生日酒同时办成圆房酒。
因太皇太后住在寻园,这场酒宴没有请外人。
可是林家夫妇知道腊月十二寻香满十五。
初十下午便送了一车贺礼来,知道寻家有贵客,同时送了口信来,说那天恐怕来不了寻家,要去看望怀孕的女儿。
十一这下午,吉祥坊的龚老板让侄子龚志明也送了两担贺礼到寻园。
沛林偷闲在家,有空便又玩上了泥巴,龚志明一来,沛林拉着他一起切磋陶艺。
“大少爷,听说西郊外的一个陶窖要转让,不如我们把它顶下来吧?”龚志明一边和沛林塑泥坯,一边聊起近日听说的新鲜事。
沛林眼睛一亮,“那要多少钱?”
“听说就五十两就盘下来了,不过有一帮工人要带着,那可不是简单的事。”龚志明想自己盘下来的,可是今年往家里送了不少钱,手上只有十两存银,差得太多,所以想找人合火。
“五十两这么便宜?”沛林惊喜道。
“只是窑坊,没算外面的那片泥地。”
“泥地要多少钱?”
“连窑带地共三百两银子。那片泥地大,但陶泥出得不多,有大半都是空闲的荒地,不长草,不长粮食。”
“要这么多?”沛林有些犹豫。
“不过就是三百两的事。”寻香来到陶艺室,接过他们的谈话爽快地道:“龚志明你回去给我把这事谈着,过两天,把那主人带来,或者带我们去窑坊谈也可以。”
三百两对寻常人家是笔大价,对寻家来说不算多大的事,有这样的机会,寻香如何愿意放过?
龚志明不好意思道:“依我们现在的水平,可能窑坊烧出来的东西还不值钱。”
寻香摆摆手:“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先把窑和地弄过来再说吧。”
龚志明道:“不出货前,那帮工人养着,可是……”
“寻家有的是活干,窑坊没活干时,让他们到茶行里干活吧。现在寻家大茶行恢复经营,正缺人手。”
拥有一座窑坊,这是沛林的梦想。寻香怎么错过这样的机会?
龚志明欢天喜地地走了。寻家买下窑坊,往后他去烧点什么东西都更便捷。窑坊不出货时,全是烧钱的事。寻常人家哪里没有出色的窑技,哪敢做这么浪费的事?
“谢谢夫人。”沛林高兴得向寻香作揖鞠躬。
“不过买到窑坊后,你得先帮皇姑婆办好那件事,才许回家玩泥!”寻香只有这么一个要求。
“遵命。”
小两口相视一视,甚是快乐默契。
次日,寻家一早鞭炮声响,园里挂满喜饰。怡和居头上的小套房被布置成喜房。
早晨,一堆人围在寻香屋里,太皇太皇亲自为寻香梳头打扮。寻香头上戴着一顶假发,太皇太后拔下头上一支沉绿的钗插到她头上。
铃儿的伤已经得差不多,终于可以活蹦乱跳,捧起榻上的新衣,送到太皇太后面前,撒娇道:“皇姑婆,你最喜欢的首饰都去了寻香身上、头上。铃儿想讨点彩头都没有唔。”
太皇太后亲昵地看她一眼,拔下手上的一只宝石戒指套在她手上哄道:“傻丫头。皇姑婆是想待你出嫁时再给足够的喜悦,不到出嫁时,你可别把它们早早要走,到出嫁时皇姑婆便没什么可送的了。”
铃儿嘟着嘴道:“原来要等到我出嫁时才有啊?可是铃儿该嫁给谁嘛?”
“别急,时候一到自然会有好姻缘。”太皇太后轻轻抚摸一下她可爱的面庞,笑着拿起新衣为寻香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