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香向他磕头作个揖,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从去年平乱时发生的事,直到上山时修嬷嬷转交的珠子的事,都一一说起,。
善智认真的听着,不时皱眉和轻声吁叹。
“请善智师傅以先皇之名,下一趟山吧。不然皇族里会自相残杀,我的夫君会死得冤枉,还有嘉仪娘娘和乐善公主,还有许多无辜的人……”寻香说罢,又向他叩了一首。
“自太皇太后离开天泉宫后,我便彻底不问世事。所以去年平乱之时,因此侥幸躲过周正的暗算。平乱之后,君儿上山来看过我几次,每次都和我有说朝中之事以及心中之忧虑,作为父亲我应该聆听,可是毕竟我已出家,既已出世,便不该再管尘世之事,所以后来以闭关禅坐为由,渐渐减少他来探望的次数。”善智坦言道,“你刚才说的那些事,错综复杂,有许多感人之处,作为大顺国民,我感到欣慰。你一个女子,能在危急关头,以急智急策脱离困境。所以我相信依你的才智和造化,眼前的事也难不到你。”
寻青和寻迁对视一眼,善智的意思还是不想下山?心中暗生愤怒,若是他执意不肯,便将他绑下山去做个人质。
寻香再次磕头作揖,“若是难不到我,便不会上山扰你清修。还有修嬷嬷若不是不得已,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把这颗珠子托我转交给你。”
通过先前善智看珠子的举止,寻香已经能判断善智和修嬷嬷曾有旧情,这段情在善智心里刻骨铭心。因此,说道:“难道你真忍心看着太皇太后将修嬷嬷的家人全部杀死?修嬷嬷这一生真是可怜,虽有一身武功,却是受人牵制的棋子。她苟且偷生这么多年,绝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最亲爱的人吧。”
寻香的话说到善智的痛处,脸色微变,嘴唇抖了抖,沉吟良久,对寻青和寻迁道:“请你们暂避一下,我有话和寻当家单独说说武逆全文阅读。”
寻青和寻迁忍怒退出。
“善智师傅。这颗珠子是你和修嬷嬷当年的定情物吧?”寻香大着胆子猛刺善智的神经,她没有时间再慢慢来游说先皇,必须抓紧间将他请下山去。
善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低喝道:“休要胡说!”
“那这珠子……”寻香眨眨如星的凤目,不解地看着他,“何以到这时修嬷嬷会拿出这个珠子?”
善智叹道:“净慧有一句话说得好。出家人本不该问红尘事,但学佛是为了度化众生,令众生离苦得乐。如果我们能够为国为民献上一点心力便能促使天下太平,却不愿为之。那么我们不如不学佛,尽管当过逃避红尘的混僧罢了。寻当家。我敬重你的祖父,也欣赏你们夫妇淡泊名利的人格。所以我愿意配合你化解这场灾难,不过我只是配合你。至于珠子的事,请不要再提。我会尽力配合你拯救大家。”
“寻香代替所有的人叩谢善智师傅。”寻香感激地又要磕头。
善智拦着她,语重心长道,“寻当家。这事的关键还在于你。所以你现在别轻松得太早。我们一起来商量后面的事吧。”
“善智师傅,你曾为天下君王。眼前这些事,其实你心里比谁都看得明白。怎么化解好,请你直接指点吧。”寻香恳切道。
善智摇摇头,“天王令的事只是个传说。我现在出家了,我的行事规则和尘世规则不同。所以,我不可能再以从前的身份和角度去考量眼前这些人事。你明白吗?”
寻香看着他,炯炯明亮的双眼闪烁着坦诚。善智的心是真的向佛了。
“你还是快快抓紧时间想办法。我会尽力配合你。”善智双手合十,嘴唇动动,心里唱了一声佛号。
寻香咬咬牙,也顾不得什么身份忌讳,坦然道:“如你所说天王令本是个传说。可是皇上很重视这件事,在天王令上若没有交待,恐怕我们得被押着去寻家老宅翻天覆地寻找那个东西。当初我们在寻家老宅地底下找到那木头令,纯属巧遇,依眼前的形式,我们若是再下寻家老宅地底下,找到找不到天王令,都会被永远埋在下边……至于为什么,你现在虽然是僧,可是世俗的事你经历过,其中的玄机你能明白……”
“这件事你希望我怎么做?”善智平静地问,寻香说的他心中透亮,德宗的意思正是这样,要将所有的顾虑统统扫平。
“寻香半胆请你告诉皇上,那天王令只是一个传说,若是为了寻找它,而荼毒无辜的生命,必将有损天王美德,带血的天王令现世,不但不会国泰民安,反而会民怨冲天,国政不稳!”
善智看着她,这女子果然有胆,敢说这样的话,微笑着点点头,“天王令本是个传说而已,我可以答应你这个请求,帮助你让皇上打消寻找天王令的念头。可是依君儿的性格,光这么说恐怕不足以让他死心此事。”
寻香道:“这事因天王令的真假之别而起。现在浑水县已经建了天王台,并将那块木令供放在了皇家的庙堂里。至于传说的旷世之书,我想不过是治世安民的经典之说。请善智师傅从治国之本劝说皇上吧,告诉他治世安民,不需要什么旷世之书,只要将天子和百姓的关系倒过来,便得治世要道。”
善智眼神一亮,目光灼灼地看着寻香,“此书已到你手上?”
寻香道:“在寻家老宅下我的确得了一卷牛皮书,上面刺的盲文,谈的正是这些。当时太皇太后说不过是先古的治世之谈,政事未稳之前,此书切莫外泄,以免落入恶人或庸人之手,将它毁掉了。所以我将它一直贴身藏着。如果现在我就这样把它交给皇上,只怕皇上得了此书,仍不肯放过我丈夫。”:n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