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老头摆摆手,“这本手抄本我已经能倒背入流,而且这只是我带在身边的手抄本,正本并未带出来,所以寻会长请放心地保留。”
寻香翻起两页,粗略看了看,上面除了有手绘的脉络图,还有详细的注解,每个注解都是常家的人经过多次实践和总结后写上去了。这本书是难得的医学宝典。
“我会将此书派人工整抄录下来,然后放在学会里作为新生的学习课程。常会长不介意我把它公诸天下吧?”
“唉。也许是气数,常家到我儿子这一辈时,儿子四十便夭折了,孙子也是去逝得早,如今家里就有个外孙女一家几口人,偏偏女婿是个不争器的,上门后尽干些不良行当,后来被我赶出去了,外孙女养的又是两个女儿。我虽带了几个徒弟,可是资质都不象寻会长这么杰出。别看有我常家这本针疚术,此书还真不是人人得到便能领悟透彻的。送给你,也是希望常家这们医技不要失传吧。”常老头说出心理话,表情很是感慨。
是呀。大凡一门传家绝技将要失传时,最后一代掌握者会有想法将它传下去的使命感。当然也不会随便找个人相传,总要传个对得起开山老祖的人才对。
“既是这样,不若常会长收了我这个徒弟,将来把常家的针疚术发扬下去。”寻香机灵地端起一杯酒,恭敬地递到常老头面前。
常老头儿孙早夭,是个看淡红尘的人,却笑着摆手,“不必那么复杂。将来我的后人若是在常州不好过,来巡州找到你相助时,还望寻家帮着谋个出路便好。”
他虽笑着说出这番话。在场的都有一种酸涩,都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常家从祖上起,不知治好过多少人,可是到他儿辈起,竟凋落起来,上天对他实在有些不公平。
“常会长这话说得谦逊了。将来若是常家的后人来到巡州,无论有事没事,寻家当奉为上宾,若是有事,只要有用得上寻家的地方,无论何事,寻家当竭尽全力。”寻香连忙应承。
常老头瞧大家眼神同情,反而笑着宽慰大家:“没有永不凋落的花朵。别看到我儿孙辈好象败落了。没准再过几代,常家又会以别的行业兴盛。”
“老常好心怀。我敬你一杯。”老王很欣赏常老头的医术和人品,端起酒相敬。
“来我们一起敬你。”
气氛差一点点被常家的事给破坏掉,好在常老头自己把它恢复起来。
“还有放血法,我也想请教大家。”寻香抓住机会,再次看着大家。
“放血法?你要给浩然用药疚法和放血法治疗?”
“现在用放血法,会不会晚了?”
“只要他体内的毒郁未清,放血法不是不可以。”
话题回到浩然的病情上。放血法比针疚简单许多,几个极擅长使用放血治疗的老大夫,把自己的心得倾囊相授给寻香。与周氏抄来的放血法相比较,竟是东驼峰那老尼姑的心得更精妙。
晚宴一结束,寻香和老王恭敬地把各位大夫送出会馆,一直送到南北大桥上,方回寻家。
回到家,寻香把常氏针疚术收藏进极乐洞天,并没急燥地立马动手为儿子实施新方案,这几日劳累六苦,却是不急不慌,先上床休息,待养殖足精神,细细读罢常家的家学针疚术后,并熟练掌握放血法后,再为治疗儿子拿出个合适的方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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