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的茅草屋里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下人,起伏不定的胸口证明着他还有着最后一口气。看到此处,旁边的下人们都面色凄苦,大有兔死狐悲之感。
“要死了么?”
“你以为,还有人能在这么高的悬崖下摔下来还活着,你没看到刚刚郎中的表情,这样吊着半口气,还不如死了算了。”
“哎,长得也算俊俏,可惜,死的真莫名其妙。”
“你不要命了,这种事是你这些下人能乱嚼舌头的,不要自找麻烦。”
下人们吐了吐舌头,就一哄而散了。有点破旧的房子里,就只剩下一个奄奄一息的下人和他的一个平时相处比较好的朋友—杨涛了。
看到自己的好朋友躺在地上已经一动不动,杨涛叹了一口气:“你说我们下人的命是不是这么不值钱啊,夏达啊,我们说好要一起同身共死,你丫的说死就死,真是作内孽啊”
忽然,脸色已经铁青没有呼吸的“夏达”开始咳嗽起来:“咳咳,这是在哪啊?”
杨涛原本哭丧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失声叫了起来:“诈尸啊!”吓得在地上滚了几个踉跄。
醒过来的“夏达”,睁开眼睛一看,自己正躺在一间有些破旧的房间中,还有一个惊魂未定的人在一旁,喘息着问道:“我不是,不是在做梦吧,你,你是谁啊,这,这又是在哪啊?”
“你没死,你没死早说啊,骗了我这么多眼泪。”杨涛抹了一下通红的眼睛,埋怨道:“不过夏达啊,不是我说你,你的命还真是硬啊,这么高都摔不死你,装失忆,你当我杨涛是你啊,你翘起什么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我的聪明才智可是咱大汉朝第一啊。”
“大汉朝,哪个汉朝?”
“还装,还有那个汉朝,当然是景帝的汉朝啊。”杨涛满脸疑狐,看着“夏达”,“你不是真失忆了吧?”
“景帝,这个景帝,是不是叫刘启,他是不是有个儿子,叫刘彻。”“夏达”头疼欲裂,但还是问道。
“你不要命了,皇帝的名讳是你能叫的,小心……”
“完了,不会是穿越了吧?”“夏达”一阵头大,头一晕,昏了过去。吓得杨涛又是魂不附体:“醒醒啊,又晕,玩我啊!”
“夏达”整整睡了两天才醒过来,他不知道,因为他这一醒,使整个夏府变得不太平静,有人开心,也有人不开心。他也不知道,因为他的这只小小蝴蝶不经意煽动的翅膀,改变了自己的一生,也改变了大汉朝的命运。只是,现在还是在夏府里做下人的他,怎么可能知道呢?现在的他,大概只是在后悔,穿越了就穿越吧,怎么只是个下人呢?好歹做个少爷,不能掌管整个家族,好歹能有几个狗腿子来调戏小寡妇,这才是生活啊!
夏府,是豫章郡的一个名门大族,靠经商起家,后来靠贩卖食盐发家致富,经过两代经营,到了现任家主夏天的手里,已是一个抖抖脚,整个豫章郡都能地震的角色。夏天膝下有两子,长子夏颖,是长房黎氏所生,原来是被夏天给予厚望,他也确实争气,很早就体现出了经商方面的天赋,无奈身体不行,从小就患上了痨病,在二十五岁的时候,咯血不止,竟英年早逝。次子夏贤,是二房孙夫人所生,为人也算机灵,只是有些瑕疵必报,曾和郡守之子在豫章之地最大的烟花之地比富,一时轰动,要不是夏天出面和郡守大人一起干预下,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事。
醒来之后的“夏达”,已经渐渐习惯在夏府的生活,经过这些天的了解,才知道,自己的确是穿越到汉朝,现在是景帝三年,也就是公元前154年。也有人对死而复生的“夏达”的改变产生怀疑,但都被“夏达”以失忆搪塞过去,一时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前世的夏达,姓萧,叫萧明,是个准大学生。辛苦奋斗了十几年,终于拿到了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岂料见到有人自寻短见,竟不顾自己不熟水性,毅然下水救人,用尽力气把人推上了岸,自己却在水中越沉越深。意识朦胧中,萧明胡乱抓住了什么,用已经酸涩的眼睛看过去,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小鼎,上面的青龙图案在闪闪发光。
而此时,萧明的大脑已经开始严重缺氧,就此就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就是奄奄一息被人抬回来在柴房了。
坐在柴门的石阶上,摸了摸胸前的小鼎挂坠,萧明一阵头大,这大概就是让自己穿越的始作俑者了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挂坠,但自己将来到底能不能回去,估计就只能靠它了。只是现在的小鼎,平凡无奇,没有丝毫奇异之处,要不是萧明对自己的记忆颇有自信,真的就几乎以为它只是一个普通的挂坠罢了。试过很多方法,但小鼎还是没有任何变化,无论是放在火里烤,还是滴血,用尽他所能想到的所有方法,但最终都不了了之。
当得知现在就是景帝三年时,熟知历史的萧明就知道,这年就会发生著名的“七国之乱”,虽然不确定现在是否还会发生,但他却丝毫没有意思的觉悟,依旧自顾自生活。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一个无关痛痒的下人,天下大事自有大人物操心,自己能顾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