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认得那人?”风细细到底没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或许是前世的影响,眼前这个金面人才一入眼,便让她不由的记起“铁面人”的故事来,也因而浮现联翩。
不情愿的皱了下眉,宇文琳琅怏怏的道:“那是南源庆丰侯贺清章!”
风细细先是一怔,随即挑眉道:“前几日我倒是听人说南源使团来了衍都!”
无谓的撇了撇嘴,宇文琳琅道:“贺清章就是此次南源使团的正使节!”她口中说着,却转了头去看风细细:“听说此人因幼时家中走水,而毁了面容,自八岁起,便一直戴着面具!”
想着铁面人的故事,风细细忍不住又是一笑,道:“也不知他家中可还有兄弟没有?”
诧异的看她一眼,宇文琳琅道:“当然没有,贺清章是庆丰侯贺家唯一的子嗣。为了替他治伤,当年的庆丰侯府可是悬了重赏。只是可惜,这么多年了,那重赏也还是没人能拿到!”
 小说.;杜青荇一直在旁听着,这会儿也到底忍不住,低声的道:“听说这位侯爷虽是奇丑无比,但却通兵法、擅谋略,更有传闻说当年若非南源女皇对摄政王一见钟情的话,非君不嫁的话,只怕迎娶女皇陛下的就是他了!”
“女皇”二字才一入耳,却将风细细吓了一跳:“南源是女子掌权吗?”她吃惊问道,只觉在这种时代,能出现一个女皇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之事了。
她不说也还罢了,这一说。宇文琳琅与杜青荇反而愣了,各各回头。齐齐看她,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之色。直到这个时候。严曼真才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风家妹妹竟不知此事吗?”
有些尴尬的笑笑,风细细无奈的点了点头。她若知道这事,又怎会脱口问出,没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宇文琳琅对此虽也有些吃惊,但也并没太在意。
说到底,这里是大熙都城,在大熙,而宣扬南源的种种好处,虽不犯禁。但若有人上告,定你个惑众之罪,却还是大有可能的。而这样的事,从前也真有过。故而有些见识的人寻常不会说起这些,而草民百姓,日日柴米油盐犹且忙不过来,这些国事其实又与他们何干。
朝风细细招了招手,宇文琳琅低声解释道:“这事说来话长,等回头我再慢慢同你说!”
风细细也觉自己这话太过冒失。此时此地说起,更是不宜,闻声之后忙笑道:“那我就先谢谢琳琅了!”一面说着,她却又看了那贺清章一眼。问道:“前次我翻看闲书,偶尔见到有种物事名唤‘人皮面具’的,这位侯爷既权倾南源。弄到一张,该不是难事。怎么却偏好这等金光闪闪的面具,看着好生扎眼!”
她之所以话题一转。闲聊到那张黄金打制的面具上,一来对那传说中的人皮面具的确存了几分好奇;二来也是要岔开话题,不再提起南源女皇之事,以免多生事端。
她这里好奇一问,却还是宇文琳琅先开口答道:“说起这人皮面具,我倒是有幸见过一次。那东西看着薄薄一片,摸在手上亦是柔软顺滑,一戴了起来,顿时就面目全非,判若两人,其实倒真趣致,弄得我也想搞一张来戴戴。但我九哥死活也不肯答应,他还说这东西只能唬唬外行,当真遇到老江湖,那是一眼就能识穿,不戴也还罢了!”
她这里堂而皇之的提起了宇文璟之,倒让风细细没来由的心中一动,不禁拿了眼往下面扫了一回。这一看之下,她虽没能找到宇文璟之,却意外的发现贺清章正微微倾身,在同宇文珽之说话:“琳琅快看……你三哥与他似乎交情匪浅啊?”
宇文琳琅显然也看到了那一幕,眨了眨眼后,她颇不置信的道:“是啊!真是怪事!”
杜青荇在旁听着,当即笑道:“古人说得好,倾盖如故,白头如新,或许他们就是呢!”
明眸不期然的转了转,宇文琳琅笑道:“也是呢!”眸底深处,却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若论起兄弟姊妹间关系的亲疏,宇文璟之是她的同母兄长,自然最是亲近不过;再往上,却就要数到宇文珽之了。宇文珽之的母妃与她的母妃本就是亲姊妹,又加去世得早,而她在过世之前,也理所当然的将自己唯一的骨血交托给了亲妹妹抚养。
以宇文琳琅对自己这位三哥的了解,她几乎可以肯定,宇文珽之与贺清章的关系绝非一句“倾盖如故”就可以解释得了。但这话显然不宜宣之于口,只能是暂且默认,留待日后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