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琳琅说到这里,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不免诧异问道:“怎么?你竟不知道这事吗?”
风细细摇头,道:“菀儿表姐从未同我提过这事!”从宇文琳琅口中得知此事后,她很快也就醒悟过来,瞿菀儿心绞痛的毛病,定然与风入松脱不了干系,因此即使犯了病,对于前因后果,她也还是只字不提。这么一想,不由的她心中又是好一阵恻然。
宇文琳琅亦是七窍玲珑之人,见她如此表情,哪还猜不出个中的缘由。
瞿菀儿的心痛之症,这几年时常发作,连国公瞿镇本就疼她,为此也不知延请了多少衍都内外的名医,开了无数的方子,虽不致全无作用,但却始终无法根治。
这事儿传入宫中,连宇文琳琅的母妃璇贵妃也都被惊动了,特特的唤了曾去瞿家诊脉的几位太医来问,却也只得了一句“心病还须心药医”,宇文琳琅也因此清楚明白的知道此事。
一时全没了食欲,宇文琳琅没好气的搁了箸,不无愤恨的道:“这个风入松,真该……咳,真真不是个好东西!”她本想说“这个风入松,真该千刀外剐了去”,然话到一半,却忽然想起风入松正是风细细的大哥,这话顿时说不出口,临时生生换了词,纵是生硬也管不得了。
风细细却是好一阵默然,半晌勉强笑道:“前面,可有什么好玩的事儿没有?”不管怎样,风入松总是她名义上的大哥,她又怎好公然怨咒。更何况风入松极有可能就是贺清章。
宇文琳琅正觉在风细细面前评论风入松多有不便,见她主动换了话题。自是求之不得,当下答道:“这赏花宴一年总有二三次。哪得那许多趣事?不过今次你那姐姐倒是很出了些风头,想不到她弹起琴来,竟是有模有样,一曲《高山流水》却博了不少彩声!四姐姐虽不喜欢她,但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全无表示,便命人赏了她一枝凤衔如意金钗!”
风细细听得微微挑眉。风柔儿会弹琴,她是知道的,事实上。早她魂游风府之时,便曾听过她的琴声。不过这赏花宴上还有这等保留节目,倒真是让她有些错愕。
“我竟不知道这赏花宴还有这等安排?”想了一想,她还是说了出来,心里同时生出些许庆幸来,对于弹琴之类的,她可是一窍不通,亏得离席得早,不然却难免自取其辱了。
无谓的耸了耸肩。宇文琳琅颇多不屑的道:“早前赏花宴不过是众家姐妹聚在一块玩乐,酒令一起,罚酒罚琴罚歌的,自然都只寻常。现如今却早变了质,生生成了相亲之处!四姐姐对此其实也颇有微词,只是碍于众口。不好扫兴,只得忍了!”
这话直指风柔儿。对她有意卖弄的行为更是诸多不屑,倒让风细细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你不喜欢。自有旁人喜欢,你只看看热闹便是了!”她勉强提起兴致,泛泛的安慰了几句。事实上,贺清章极有可能就是风入松这一事实,已让她心绪纷乱,根本无暇顾及风柔儿。
皱一皱俏挺的小鼻子,宇文琳琅意有所指的嗤笑道:“这是自然的!至于你那姐姐么,我只怕她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行!”
觉她这话颇有古怪,风细细忍不住疑惑道:“这话又是怎么说的?”
宇文琳琅张口欲待言语,然犹豫了片刻,却到底还是摇头道:“这事说来无趣,不说也还罢了!”口中说着,一双明眸却灵活的左顾右盼了一下。
风细细见状,便知她这是顾忌着左右,生恐这话传入宇文琼玉耳中,因此不肯明说,便也了然的笑笑,道:“些许闲话,不说也好!青荇与曼真呢,也不知她们都擅长些什么?”
宇文琳琅道:“过了年,青荇也才一十六岁,这个年纪虽不能算小,但也算不得大,何况她家初到衍都,少不得是要再看个一年半载的!”
论年纪,她其实比杜青荇还小些,然而说起这话的时候,却是老气横秋,一副阅尽千帆的模样,倒让风细细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同时调侃道:“你知道的倒多?”
宇文琳琅也笑:“你可不知道!宫里常日无事,上到我母妃,下到宫女嬷嬷,但得了闲儿,聚在一处,说来说去的,也无非就是这些,我自幼便听得多了!”
风细细自不好胡乱评判宫中之人,闻言之后,也只笑而不答。宇文琳琅也不在意,便继续道:“曼真吹的一曲《长相思》也颇为不错,看样子,她的婚事怕是八九不离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