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老赵家的闹得不欢而散之后,赵立夏沉着脸,直接就朝着里正屋里去了:“叔,想找现就把方怡的屋子清出来,里头还有剩饭剩菜和炭炉,要让他们亲眼看看,方怡跟辰辰到底是不是自己屋里过的除夕。另外,还要找出到底是谁最早说出那些坏方怡名声的话的。们还想继续这赵家村里住下去,不能就这么让平白无故地往身上泼脏水。”
“叔,知道眼下正月还没过,提这个要求不合适,但是真的没法儿等了,今天爷爷让过去,非逼着退亲,否则就是大不孝,进退两难啊!叔,帮帮吧!”
赵立夏的话说到这个份上,里正就算心里头有再大的不愿意,也是要点这个头的,更何况他也实是心疼这一屋子的半大孩子,明明都是好孩子,怎么偏生就不能过上安安稳稳的好日子呢?至于那方怡,虽说性子是比往年变得泼辣了些,但到底也是个一心一意跟赵立夏他们过日子的,怎么这村子里头的就这么容不下他们呢!
里正前脚才把赵立夏送走,后脚赵老爷子他们几个就上了门,嘴里口口声声说方怡不守妇道,行为不检,要里正出面,让赵立夏休了方怡。里正听得火气,难得没了好语气:“休了方怡?成啊,订亲文书里写的清清白白,若是退亲,要赔偿方家田地银两。们拿田地银两出来,去找立夏,保管替们把这亲事给退了!”
赵老爷子张了张嘴,半晌才道:“方怡不守妇道,行为不检,这样的怎么休不得?”
里正冷哼:“们说她不守妇道,行为不检,谁看到了?们看到了?”
“这不是,这不是村里都这么说吗?”
“村里都这么说,就是事实了?村里说过的话多了,有几个是真的?也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做起事来还这么糊涂!”里正说完,摆摆手道:“们回去吧,等明儿就找去把方怡的屋子给拆出来,到时候就知道除夕那晚方怡到底是自己家过的还是立夏家过的。”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里正就找了到方怡的屋外,把那半屋子的废墟清理了一下,底下还能看到被压碎的盘子,还有那炭炉,炭炉里头甚至能扒拉出洋芋来,这下子已经不需要多说。
里正沉着脸,开始追问这话到底是谁先说出来的,赵家二婶儿支支吾吾,半天才把跟她说的那几个给供了出来,这一下子可真是热闹了,那几个被供出来的当即就不乐意了,叫嚷着说是从谁谁谁那儿听说了,那些被点名的哪里会乐意,这些话本就是她们听来的,然后才传了开去。于是,说,说她,不多时还真给追到了源头,也就是最早说起那些话的。等问清楚那几个都是谁之后,里正的脸就更黑了,因为那几个不是别,正是赵家二婶儿和三婶儿跟着几个她们老赵家的亲戚。
赵立夏没有说话,可是那乌黑发亮的眼睛里却透着难以言喻的痛楚和怒意,垂身侧的手握得紧紧的。一旁的赵立秋得知真相后也是一脸的愤怒,怎么能这样!老赵家的那群到底还要不要脸了!
流言很快就消散了,赵立夏却更沉默了,方怡得知事情始末后,反倒还来劝赵立夏,这让阳光小少年更加的忧郁。
正月十五很快就过去了,白城山也从老家回到了城里,走了几天亲朋好友之后就带着好消息来了赵家村儿:“们运气真不错,才刚过完年就有卖房子了,就那条街,铺子比家的要大上近一倍。”
听了这个好消息,赵立夏总算是露出了些许喜色:“辛苦白叔了!只是那条街上的铺子价格不便宜吧,买下来要多少银子?”
白城山道:“价格真心不贵,那位小姐急着脱手,才580两就卖了,不然按她那铺子,最少也能卖个七百两的。”
580两买一套相当于闹市中心的房子,那倒确实不贵,更何况,那房子比白城山的那套还大了许多。方怡心情好,顺口问了一句:“那么好的房子怎么突然就便宜卖了?”
白城山叹了口气:“那位小姐也是个苦命的,本该是家族里头的嫡系小姐,却因为父亲去的早,母亲又孱弱多病,也没个兄弟能帮衬一下,她那几位叔叔还总想着霸占她家的产业,这不,年前硬是给她说了门亲事,想要把她嫁的远远的,结果她一咬牙,把手里的那些铺子宅子和那良田全都贱卖了,后头是打算怎样,也不清楚的。”
“她好歹也是个嫡系小姐?怎么还会落得这般田地,那家族里的大们都不管的?”
白城山道:“管什么?她那几个叔叔又没缺她吃喝,也没少她下,不过是想要她交出一些产业而已,那些产业本就是他们家的,她若是个男儿身还好,偏生又是个姑娘家,迟早是要嫁到别家里去的,这么多的产业难道都带过去?”
想来不论古今,那些有钱家的糟心事儿都少不了,方怡心里默默同情了那位小姐一番。却听白城山又道:“不过那位小姐倒是个有魄力的,光凭她一个姑娘家能从几位叔叔手里头保住爹娘的产业,就是个叫佩服的。那个家族这些年越来越落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嫡庶不分,烂帐一本。”
赵立夏也是吃了长辈偏心的苦,这会儿听得认真,暗想以后他们绝不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