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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失足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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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离去的孤单背影,赵如娜默了默,回头看了看杨雪舞,踌躇着说:“杨姑娘,你跟上你们家大当家吧,她情绪不太对。有个人在身边,一旦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我去辽东,有丽娘和绿儿就够了。”

去辽东和漠北不在一个方向。李邈速度很快,说话间已然策马插入另一条小道转了方向,身影隐入了一片微雪茫茫之中。

“郡主言重了。”李邈淡淡摆手,神态极为清冷,“江湖人间,人间江湖,有今日莫问明日,若还有明日,你我自当把酒言欢,更不必论报与不报。告辞。”

“大当家的……”赵如娜微微一笑,“大恩不言谢,你我若有来日,菁华必当重报。”

“郡主,就此别过吧。”

冷风无言,李邈亦无言的沉默了一下,然后率先翻身上马。

“好。大当家的,此去漠北,路途凶险,你要保重。”

但她没有多问。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易,有些事情经不起打探,有些秘密经不过深挖。事已至此,总归得走一步看一步了,她深深冲李邈施了个礼。

可如今她说阿七是……唯一。

如果她没有记错,先前街上那个女人是唤李邈做“姐姐”的。

赵如娜心里略有吃惊。

“你不是说阿七可能有危险吗?我得去漠北。”略略停顿一下,她别开脸去,看着远处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一根光秃秃的枝丫,呢喃般低沉着嗓子,“阿七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唯一的妹妹,我不能看着她出事。”

“你呢?”赵如娜微微吃惊。

想到“亲人”两个字,她嘲弄地弯了弯唇,神态麻木地将怀里的钱袋掏了出来,倒出一些银两,交到赵如娜的手上,淡淡地说:“郡主,我这两个随从身手都不错,她们会护送你去辽东。”

每个人都有亲人,每个人都愿意为了亲人付出……

李邈又怎会不懂?今日赵如娜的处境,还有她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歉意,和当年她娘躺在床上时的样子一模一样。无助,徬徨,无奈,可凭一己之力,根本就改变不了那些男人的野心,也改变不了任何的时局。她今日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已属不易,她又如何能去要求她更多?

“你不必多说,我都懂。”

她想委婉的解释,可李邈却阻止了她。

赵如娜脸上的歉意更深。为了哥哥做的事情,越想越是难堪,神色极是为难,“大当家的,对不住……”

李邈看着她,默默的,好久没有吭声儿。

可看着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赵如娜却不敢说得太深。有些话,牵涉太广,她只能咽回肚子里。“大当家的,大概就是这样。更多的,我不能告诉你。”

她大概问了一下赵如娜先前留书的情况。

这个时候的李邈,已经恢复了平静。至少,看上去很平静。

虽然不知道李邈与哈萨尔到底有什么故事,可赵如娜不傻,多少也能猜出一些,也可以想象她此时心里的难受。女人的心事,只有女人才知。虽然先前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可赵如娜看得出来,那个北狄的太子爷一定在她的心里。只有心里装了那个男人的时候,她看他的眼神,才会有那样深沉的痛楚。

“我们都好。”

“没有,你们还好吧?”

“你没事吗?”

“嗯。”李邈冲她点了点头。

“大当家的,你回来了?”

可终究,她还是来了。虽然她的脸色实在难看。

她不知道李邈何时会过来。

先前在街上的惊魂一幕,赵如娜如此想着还无法回神。

李邈打官道奔出去追上赵如娜的时候,她正与杨雪舞和锦宫另一个叫丽娘的姑娘坐在一个山坳子上,看着白茫茫的天地发呆。

……

……

七年。如今,也算有个了结。

他们四年相守,三年分离,跨越了长长的七年时光,有过许多的前尘往事。从城墙坠下的短短距离里,那些片段走马灯似的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除了刻骨铭心的思念之痛,余下的大多是美好。他原就想感受一下她当日坠崖之痛。此时不免又想,当日她是否也曾像他这般,回忆了一遍过往?

“邈儿,我此生必不会负你。”

他也一直在笑。三年了,他的心从无此刻这般安定。

她说,“沙哥哥,从此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可这一刻,在猎猎的冷风中,他终是又看见了她的笑容。

从她将箭射入他的身体,决绝离去开始,他就知道,他真的失去她了。

哈萨尔紧紧闭着眼,面上诡异地带着微笑。

山海关的城门洞开了,无数的北狄兵士簇拥到了城楼下面,他们伸出了手臂,看着从城墙上跌落的太子爷面如死灰的脸。他在极快的跌落,可那个已然远去的女人,终究没有听见他濒临死亡的呼喊。

可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谁都知道今日的太子爷不正常。

北狄将校们的呼声,直入云霄。

“太子殿下!”

李娇尖锐呐喊着,弯腰半伏在城墙上,看着那个自始至终都不属于他的男人,失声痛哭。这一瞬间,她终于承认,她真的没有同他一起跳下去的勇气。这个世上,除了她那个傻姐姐,谁可以为了别人去死?

“哈萨尔……啊……不要啊!”

他忽然回过头来,“你哪里都不如她。她会为了我去死,你却不会。”最后一个字说完,他怪异一笑,身体突然往后一倒,整个人从高高的城楼上落了下去。

李娇满脸泪水,却不敢再走近,“我到底哪里不如我姐姐,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不如?”

哈萨尔突然恼了,一脚踹开她,“滚开!”

“不要,不要啊。”李娇发疯一般抱住他的小腿。

“不必了。”他整个人站上墙垛,声音极冷,“你好好活着吧,她希望你活着。”

“我……我也愿意替我姐姐去死……我知道,当日她是为了救我,才被晏军的箭射下悬崖的……可如果老天给我这样的机会,我一定会替她去死的……”

李娇一愣,傻乎乎呆住。

“为什么当初死的人,不是你?”

李娇哭喊着,抱紧了他的腰,飞快朝北狄将校们使眼神儿,让他们过来阻止显然已经陷入了某种癫狂状态的哈萨尔。可他们脚步未动,哈萨尔却突然甩开了李娇,看着她,像还在梦中一般,沉着嗓子问她。

“哈萨尔,不要这样,我姐姐她不愿意看见你这样!”

他身上的战甲在寒风中冰冷刺骨,冷风吹得他的发梢一阵阵翻飞,他转过头来,看着她,又像没有看见她,更多的像在自言自语,“当日她孤零零从悬崖落下时,是怎样的感受?”

“不要……哈萨尔……你要做什么……”

终于,她纤细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官道上,越来越远,远得似乎再也看不见。他无声地闭上眼睛,双脚不知怎样就爬上了墙垛,身后一众跟过来的人顿时炸开锅了,他们呼着,喊着扑了过去,李娇更是像疯了一般,扑过去狠狠的抱住他。

他终于喊出了声,可声音却小得他自己都听不见。

他在城墙上,她在官道上。

“邈儿——”

他胸中沉痛难忍,而今日的疼痛,比当日她掉落悬崖时还要痛一百倍,一千倍不止。那个时候他还有仇恨支撑,如今连仇恨都没有了……他还剩下什么?

如今她就在眼前,可她却离如天涯……

即便他夺得这天下,又与何人共赏?

没有了她,即便他夺得这天下,又有何用?

可如今,她不需要,她不再需要他了。

自从她三年前掉落悬崖那一日起,支撑他活下去,支撑他一定要夺得北狄江山,要攻入南晏天下的支柱就只有两个字——复仇。为被晏军射下悬崖的李邈复仇,也为了他当日的承诺,一定要为李家复仇。

它固若金汤,它重兵驻守,可此时,整个天地就像只有他一人。他呼呼喘气,大张着嘴巴,冷风灌了进来,他却像没有感觉,无声的呐喊着,哭泣着,可喉间却像突然间就失去了语言功能。

山海关,这是天下第一雄关。

冷风在城楼上呜咽。

“邈儿……”他无声的张着嘴巴,俊朗的五官皱在一起,面色扭曲得像在哭泣,可一滴泪水也没有流下来。

他僵硬地伏身趴在墙垛上面,极目远眺向官道上策马飞奔的一人一骑。那人飘飞的袍角越来越远,在湿冷的雪花中,从此远离了他的世界。

城楼上风声很大。

“你们放开我!”僵持之中,哈萨尔赤红着双目,突然像一头发怒的猛兽,推开了拦在面前的众人,只身奔向了关隘,又以极快的速度跑上了山海关的城楼。

“不可啊,殿下。”

可很快,他被更多的人拦了下来。

一大片将士齐刷刷跪在潮湿的地上,城门口捅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齐声请命,李娇也随后骑马赶到,哭天喊地的叫他。但他就像失心疯了一般,整个人都不对劲了。闭了闭眼睛,他狠狠放开那名兵卒的领口,仓惶得像一只被打慌的兔子,死劲去掰扯城门上的铁栓。

“太子殿下,今日你要出城,除非从我等的尸体上踏过去!”

“太子殿下!”那人面色煞白,吓得瑟瑟发抖,“您杀了我……也不敢开!”

“打开!打开——”

见此情形,城门口的人恍惚反应过来了,他们急忙忙赶在哈萨尔冲过来之前,把半开的城门“哐啷”关上,插上了铁栓,守在了城门口。哈萨尔大口喘着气,赤红着眼看向紧闭的城门,然后咬牙切齿地奔过去,一把拽住兵卒的领口,大声咆哮。

“太子殿下,您冷静,冷静一下。”

“不许开门!谁敢开门,我便杀了谁。”一位北狄将军大声呐喊着,飞扑过去拦住已然失去了理智的哈萨尔,拽住他的马鬃,活生生把奔腾的战马勒停下来。然后,他气喘如牛跪在当场,与众将校一起声声哀求。

“开门!本宫让你们开门。”哈萨尔气恼到了极点,声音几乎是在嘶吼。

守城的兵卒左右为难,僵持在了那里。

有人喊开门,有人喊关门。

他们都猜测出来了,他们的太子殿下是要出城去追那个女人。可那个女人是大晏人,她出城没事,但哈萨尔却不能追出去。山海关外不远就驻扎着元祐的兵马,他要跟着追出去,结果只能落在元祐的手上。

紧跟哈萨尔身后的北狄将校们嘶声大喊着,也冲了过来。

“不要!不要开门!关上,快关上。”

守城的兵士看到远远过来的一群人,山呼海啸般吼着什么。而他们的太子殿下满身鲜血,骑马冲在了前面。以为有什么紧急军情,谁也不敢多问,听令地拉开了铁栓,打开城门。

人还未到,他先咆哮了出来。

“开门——”

“驾”一声,战马飞奔而去,直接冲向了山海关的城门。

他飞身上马,一个巴掌狠拍在马身上。

雪,还在下,风,还在吹。过了好一会儿,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手掌握紧刀鞘,慢慢用力撑起身来。随着他的动作,他受伤的手臂鲜血汩汩而下,但他却浑然未觉,甚至丝毫也没有发现他.的盔甲磨蹭在伤口上,到底有多么的疼痛。

四周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那是一种痛苦到极致后的无意识抽搐,他整个人都软了。

他半跪在地上,嘴角一直在微微抽动。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耳边的声音很多,很多人都在喊着这一个称谓,可哈萨尔就像根本没有听见一般,默默的呆立在那一处。或者说,他根本就已经把周围的人排除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神在时,可横刀立马。神去时,如枯藤萎地。

人活着,就靠一股精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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