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你和小丫头偷偷离开,我也是这样感觉度秒如年……简直如光年。可是这次的感觉却又有些不同。”
手指在空气中轻抚着,像是在抚摸着刚才幻境中夜秋雨的头发,她微笑着十分迷人。
“这一次,因为知道你去了哪里,又为什么把你送走。而不像上一次,我压根儿不知道你跑到了什么地方,到底要躲我多久。如果没找到你,那或许是一辈子。”
不知不觉的站在这里自言自语这么久,狄亚伦反应过来时不禁嘲笑自己。
“好了!秋雨,我呢……不打扰你休息了,早点儿睡吧。”
依然幻想着眼前还坐着夜秋雨,狄亚伦微笑着摆了摆手,然后离开了夜秋雨的房间。
在这条走廊的最深处,是这座宅子里最大、也是从来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房间。因为那里是狄亚伦父亲狄文航曾经居住的地方,就连打扫灰尘也是狄亚伦亲力亲为,不许别人靠近。
缓缓推开狄亚伦房间厚重的雕花复古门,狄亚伦缓步走了进去。
厚厚的纯羊毛地毯,踩上去有些让人感觉踩在云朵上一般飘渺,那种感觉就好像已经离狄亚伦远去的狄文航,无法触摸,就连回忆都是那么的疼痛。
来到狄亚伦的书桌前,看着桌上摆放着的照片,狄亚伦手指轻拭着上面已经落上的微尘。
“爸,这么久才又来看你,真的很对不起。”
明明就在同一个宅子里,可是当狄亚伦和夜秋雨表明心意之后,他就刻意回避再来狄文航的房间,避免触景伤情之后又忍不住迁怒或者伤害到夜秋雨。
但是今天,他来了。
许久不曾到过房间,浮灰在台灯下看得十分明显。狄亚伦拉开放置除尘工具的抽屉,轻轻掸掉灰尘,又小心仔细的擦拭着,他眼镜片后面的眼底里,多了许多柔情还有歉意。
一番整理之后,狄亚伦起身去了浴室洗手,擦干了手抬头看向复古的古铜色镜子,眼里的那抹水雾,不免疼了他自己的心。
今天说不出是怎么回事儿,狄亚伦很想留在这个房间。反正回去也是睡不着,就索性留了下来,坐在书桌前翻阅着狄文航曾经收集的那些书。
微微泛黄的纸张,繁体文字铺满了一页又一页,这样看着书,至少可以让狄亚伦的心变得平静一些,也省得他总是会想起刚分开就想念的人。
一整晚,就在狄亚伦的“秉烛夜读”中度过,直到天际泛起了一丝鱼肚白,他也把一本厚厚的书看完了,合上书本回头瞅了眼窗外。
站起来把书送回到书架上,正当狄亚伦要把书推进去时,突然眉头一蹙。他把左右两侧的书都拿下来,紧贴着书架格子里面的地方有一个信封。
自从狄文航离世,这几年,狄亚伦从来不会碰触他的那些书,自然也没有任何发现。要不是他今天看了书,也不会知道这后面还有封信。
私自拆看别人的信件是不道德的,可是某种力量牵扯着狄亚伦,让他很想知道信里面的内容。而且狄文航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说不定这里面就隐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
心里这么想着,狄亚伦把手里的书放回书架,他打开信封拿出信纸。熟悉的字迹跳跃在眼前,可以确定的是这信是狄文航写的。
“奇怪?爸为什么要写封信放在这里?”
狄亚伦被弄得一头雾水,可是当他打开信,看到里面写着“忏悔罪”三个字时,狄亚伦的手像是手筋突然一抽,差点儿把信掉在了地上。
忏悔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狄亚伦紧紧捏着信纸,生怕一不留神儿它就会蒸发了一样,快速的看着信上的内容——“忏悔罪。我狄文航这一生,在外人眼里始终是有着菩萨心肠的大善人。可是我不说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我也曾做下让自己每每想起就会悔不当初的事。”
狄文航信里这一段开篇自我评价,对于狄亚伦来说是个不小的刺激。再回想起那日在亚东集团,闫明为了自保对狄亚伦说的那一番话,狄亚伦感觉呼吸都变得沉重而紊乱了。
虽然有些事不想看到,不想知道那些结局到底怎么回事儿。其实狄亚伦也不是不想知道事情的真伪,还有那些是是非非纠结过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他的心里也在害怕,生怕那些事就像他后来心里猜测的一样。不过事情不管是否可以接受,狄亚伦都必须正面现实,他要得知那些事,说不定秘密就在这张不起眼的信纸里。
沉了沉气,狄亚伦摊平手中的信纸,他最最不愿意见到的那些内容,原来都被狄文航作为忏悔写进了这里面,让狄亚伦统统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还这是百转千回之后,秘密就藏在自家中。得知这些事宜,狄亚伦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隐藏。至少在外面,狄文航的名声还是很不错的,这也难怪闫明要威胁他逼迫就范了。
“闫明……”
狄亚伦拳头用力握紧,信纸则握在他的另一只手上。
听闫明那口气,就可以得知他一定知道这件事。狄亚伦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怎样避免发生狄文航名声搞坏的事,还能除掉那个碍眼又碍事的大威胁闫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