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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他痴情一片,她狼心狗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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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蓉蓉被灵雪气势汹汹的打发了之后,一路上都在反复想着灵雪之前那番话,也觉得楚亦雪做的不对,心里对她不禁有了几分不满。

对于整个长乐宫的人来说,蔺羽渊才是主子,楚亦雪不过是个外人而已,蓉蓉自然也不例外,想着想着便开始为蔺羽渊感到委屈了。

回到楚亦雪住的小院,蓉蓉的脸色不怎么好,像个怨妇似的。看的楚亦雪甚为疑惑,暗想,即便是蔺羽渊那边情况不好。也该是担忧之色。怎会是这表情呢?

“蓉蓉,他怎么样了?你可有打听清楚?”楚亦雪着实担心着蔺羽渊,尤其是看到蓉蓉这奇怪的表情,就更加着急了。

蓉蓉心情虽然不好,但话还是要回的,闻言哀怨的看着楚亦雪,“奴婢去的时候灵若姑娘不在,问了灵雪姑娘,但她没有告诉奴婢。”

“这是为何?莫不是流云他……”楚亦雪立时放下针线站了起来。后面的话不敢说出来,怕诅咒了蔺羽渊。

“灵雪姑娘说您要是真想知道主子的情况,就该自己去,让奴婢去不顶事儿。”蓉蓉想着蔺羽渊曾经为楚亦雪做的那一切,脸色更不好了。

楚亦雪诧异的看着蓉蓉,本还以为是蔺羽渊病危,不肯让她知晓。怎料竟是要她亲自前去,这是蔺羽渊的意思么?他想趁此机会见她?

蓉蓉看着楚亦雪,叹了口气,“姑娘,奴婢知道您喜欢安静,不喜欢有人在您面前喋喋不休,但有些话,奴婢不说您就不知道了。”

楚亦雪看蓉蓉一本正经的样子。似有很多的话想要说,便道,“但说无妨。”

“既然姑娘允许了,那就千万不要嫌奴婢说话不好听,奴婢也是从灵雪姑娘那听来的。”蓉蓉先给楚亦雪提了个醒,而后才把刚刚灵雪抱怨的一切说了出来。

楚亦雪跌落在了椅子里,越听越心惊,蔺羽渊竟然用了那种方式给她喂药,而且晚上还亲自为她守夜,那他们岂不是有过太多的肌肤之亲了?

风轻云淡的他,因为担心她,性情大变,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似得,连贴身伺候的人都被吓到了,难怪灵雪与灵若两人对她的态度始终都是淡淡的。

如今他病了,她为了自己那所谓的名节,竟是连去看一眼的心都没有,这样做真的是对的么?

他对她,痴情一片,掏心掏肺;她对他,断情绝爱,狼心狗肺。

楚亦雪呆立在椅子上好久,久到蓉蓉都要以为她是睡着了,她才终于起身,一句话都没有,径自往外走去。

蓉蓉见状连忙进内室去拿了狐裘与手炉,追出去却是脸楚亦雪的影子都不见了。

楚亦雪几乎是小跑着的,奈何从小娇生惯养,体力自是比不得干惯了粗活的蓉蓉,很快就被她给追上了。

蓉蓉将狐裘披在她身上,系好带子,然后又把手炉塞在她手里,略带责备的道,“您就这样跑出来,若是一不小心着了凉,那殿下岂不是又要担心的寝食难安了?”

此时的楚亦雪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即便面对的只是蓉蓉这样的奴婢,甚至还被她责备了,也不敢有任何的言语。

抱着手炉,楚亦雪继续快步走,一路走来累得气喘吁吁,脸颊冻得通红,但是一到了蔺羽渊的寝室就把手炉交给了蓉蓉,连狐裘都脱下了。

灵雪与灵若还守在*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轻声聊着天,见楚亦雪这么快就来了,甚是惊讶,不禁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楚亦雪与蔺羽渊的寝室离得可不近,就她那莲步轻移的速度,怎能这么快就到了?

“他怎么样了?可有请御医过来瞧瞧?”楚亦雪走到*边,低头看着*上的人焦急的问道。

这会子灵雪早已没了之前面对蓉蓉时的气势,小声恭谨的回道,“御医已经来过了,说是吃两帖药,好好休息几天就无碍了。”

楚亦雪这才暗呼了口气,原来他并无大碍,只是这两丫头为他感到感到委屈,想要打抱不平罢了。

也许是因为药物的作用,蔺羽渊一直在睡着,楚亦雪来了他也没醒。怕打扰到他休息,楚亦雪让灵若出去回话,留灵雪在里面照顾着。

一走出内室,楚亦雪还未落座便问灵若,“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对你们主子不好?”

灵若低着头,不说话了,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么?

楚亦雪苦笑了一下,被如此认为又如何,她再觉得委屈也不能直接说,她其实是蔺羽渊的婶娘啊,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往肚子里吞了。

“这几日天气不好,你们多费点心思罢,若是他醒来了,劳烦差个人过来知会一声,沉音在此先谢过姑娘了。”楚亦雪不想与一个宫女做多解释,言罢便起身往外走去。

蓉蓉连忙抱着狐裘与手炉跟了上去,“姑娘,您慢着点啊,先把狐裘披上罢。”

她这就走了么?

灵若看着楚亦雪的背影,诧异的长大了嘴巴,她真是来得快,去的更快,此来竟然只是为了确定他的病情。

从来还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这世上能被他们谪仙般的皇子殿下看上的女人也只有她一个而已,她还端着这么大的架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楚亦雪来的时候走的太快,以至于身子有些发热,便没有披狐裘,只是抱了手炉。

既然蔺羽渊并无大碍,她也就放心了,因此回去的时候走的很慢,沿途欣赏着长乐宫的冬景,蓦地却想起了清王府来。

离府都这么些天了,也不知道可心那几个丫头过的怎么样,若是司徒芸没有告知她的去向,那见不到她,她们是否会很着急,为她担忧呢?

不过,好歹是快要回去了,只需再坚持几天便好,楚亦雪如释重负的般呼了口气,不多时便回到了寝室,拿起针线继续刺绣。

不知是昨日的赏赐起了作用,还是那两丫头看在蔺羽渊的面子不敢违逆她的意愿,傍晚的时候便派了个人过来传话,说蔺羽渊已经醒了,无甚大碍。

楚亦雪随即便带了蓉蓉过去,此时蔺羽渊正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想着些什么,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手里还拈着楚亦雪写给他的那纸信笺。

见楚亦雪来了,他甚是惊讶,本还以为在她被蔺慕凡接走之前,不料她此时竟然来了,莫不是有人跟她说了自己的情况?

肯定是这样的,一句没交代,灵雪这两丫头就不知道替他瞒着点,真是一点都不明白他的心,只是,她们连他与楚亦雪之前的关系都还未搞清楚,又如何能明白?

楚亦雪进去之后请他进了内室,将所有宫人都留在外面,连茶水都是自己给端了进去给蔺羽渊倒好。

蔺羽渊一件她这阵势便知她是有话对自己讲,而且还是不足以为外人道的,便安静的等着她开口。

“流云,你为我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我很感激你,真的。”楚亦雪拈着茶杯,手有点发抖,但并不是因为冷,而只是因为想到了他曾用那种方式给她喂药。

“这两丫头,谁给她们的胆子,这般口无遮拦。”他对楚亦雪做过什么,自己又岂能不知,闻言立时就怒了,却是恼羞成怒,他怕楚亦雪责怪他的越矩。

楚亦雪极力隐忍着内心的不舍,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如水,淡淡道,“你别怪她们,这些事难道我不该知道么?流云,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日后我一定会报答于你,至于其他的,就请你试着去放下罢。”

蔺羽渊的手掌默默的收拢,握紧,也在隐忍,声音略带沙哑的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以后,我自是不会再打扰与你,更不会纠缠,愿你与六皇叔白头偕老,不离不弃。”

楚亦雪浅浅一笑,心却犹如刀割般的疼,“如此,多谢,也希望你能早日遇见那位能够真正陪你一生一世的女子。”

他们在内室没有聊多久,楚亦雪便带蓉蓉回去了,此后再没见蔺羽渊。

两日之后的午后,蔺羽渊终于回到帝都龙城,因为办的是皇差。他须得先到皇宫复命,而后才能回清王府。

在蔺羽渊把楚亦雪带到长乐宫之后便已经飞鸽传书给蔺慕凡,告知他此事。因此他到皇宫复命之后顺便就能将楚亦雪带走。

他到达长乐宫的时候。蔺羽渊先接待了他,他也不着急上把楚亦雪接走,只是把当日楚亦雪进宫的情形问了个清楚透彻。

得知一切都是宁瑾珊做的好事,他倒是没有太大的惊讶,似乎这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让蔺羽渊甚是奇怪。

既然他知道楚亦雪在清王府会有危险,为何不干脆让她回楚王府去住,在娘家自然不会遭这些罪了。

蔺羽渊又岂知,楚王府还有狠心的楚王妃沐氏与歹毒的嫡女楚亦霜在。楚亦雪即便是回了娘家,日子依旧不会好过。

虽说楚亦涵会处处护着楚亦雪,但他自牢狱之灾之后,身子骨已经差到了极点,连楚王府的神医司徒明轩都回天乏术。

这些内情,自是只有蔺慕凡知晓,因而他才在临行之前为她做了诸多安排。蔺羽渊本是他最后的王牌,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最后还是用到了。

叔侄两经月未见,话匣子一打开便收不住了,年近弱冠的蔺羽渊在比他大十来岁的蔺慕凡面前就像个孩子,缠着他问一些路上的所见所闻。

蔺慕凡颇有耐性的跟他讲了些西陵国的风土人情,听得蔺羽渊如痴如醉,恨不得马上插上双翅,也到那去看看。

蔺羽渊一直盼着能够离开帝都,去名山大川游历,若能去别的国度见识不同的风景,自是更好的。

无奈他生于皇室,即便不是储君也肩负着重任,根本就没有自由可言,因而他十分羡慕蔺慕凡的逍遥自在。

蔺慕凡与他坐了约莫个把时辰,觉着时间也差不多,便提议该回王府去了,言下之意便是要把楚亦雪带走。

蔺羽渊当即唤了外室候着的灵雪进来,让她去将楚亦雪请来,告知她庆王爷已到。

灵雪应了一声,领命正欲离去,蔺慕凡已然开口对蔺羽渊道,“不必了,还是你与我一同前去罢,路上我再与你讲些西陵国皇宫的趣事儿。”

言罢,他已经起身,拂了拂衣袖往外走去。

蔺羽渊身为这里的主人,本也该亲自陪蔺慕凡前去接楚亦雪的,只是心里装着事儿,怕见到楚亦雪之后被蔺慕凡看出来,这才让灵雪去请人。

怎料蔺慕凡竟然主动邀了他同去,他自是拒绝不得,免教人起疑,便只得硬着头皮跟着上。

走在路上,蔺慕凡清冷的开口,“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了,以她的性子,应该没有给你惹什么麻烦罢?”

楚亦雪若是那种会给人惹麻烦的主儿,这会子也不会在这里了,而应该是在清王府的听雨轩中。

她那般聪慧的人,真有心与人为敌,就是十个宁瑾珊  加起来也动不了她分毫。她,终究还是太善良了,这样的人,很容易吃亏,更容易被伤害。

蔺羽渊淡淡一笑,“这是自然,她性子温婉,不喜与人计较,除非麻烦惹上她,要她去惹麻烦,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对楚亦雪的赞美溢于言表,本是想顺着蔺慕凡的意思往下接话,但说出来却立时便心虚了。

想他与楚亦雪相处不过数十日罢了,且各自有着自己的事情要做,若非他有心在她身上,又怎会知晓的如此清楚?

果然,蔺慕凡闻言立刻侧目看了他一眼,眼神带着种探寻的味道,颇有深意,让他不禁背脊一阵发凉。

在这皇宫之中,人人都怕皇帝,因为他一句话就能让人脑袋搬家,但蔺羽渊自小最怕的却是这位六皇叔,尤其是他的眼神。

蔺羽渊从来也没有见过,有人的眼神能够如此冰冷,连笑起来的时候,笑意都不达眼底,而更重要的是,这眼神甚为睿智,好似能看穿一切,任何的谎言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好在蔺慕凡只是看了他一眼,立时便收回来目光,继续往前走着,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讲起了西陵国皇宫的事来。

蔺羽渊暗呼了口气,他越来越害怕蔺慕凡会知道他对楚亦雪的心,所以待会儿见到她,他一定要表现的淡定从容才可。

几人到达楚亦雪所住的院子的时候,她正坐在椅子上发呆,也没有刺绣,保持着一个思考的姿势很久了,如同一尊雕塑。

蓉蓉在一旁的椅子上绣花,时不时的抬眸看向楚亦雪,感觉她这几天变了很多,整日无精打采的,动不动就靠着椅子发呆。

尤其是今日,她几乎是从早上起来后就没有说过话了,也没有离开过这个院子,只在上午的时候走出屋子去墙角看了看昨日从小花园移栽来的梅树。

而此时,她忽而蹙眉,时而微笑,时而又沉思,表情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事到如今,她还能想些什么呢?无非是算好了日子等着蔺慕凡来接她罢了。

她蹙眉,是因为自己与蔺羽渊有缘无分,与李睿有份无缘吗?

她微笑,是因为蔺慕凡一来她就能离开这里,既不用再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安慰蔺羽渊,又能见到可心等人。

她沉思,是在想蔺慕凡回府之后,会如何处置宁瑾珊  一干人等,他可会为了她而休了那恶毒的女人。

正想着,便听到蓉蓉提醒她,外面有人来了,她一抬头,蔺慕凡的身影立时映入她的眼帘。

今日的蔺慕凡穿的不再是一袭蓝衫,而是一件纯白的袍子,看上去比身边的蔺羽渊还更像谪仙。

她微微一愣,而后起身向蔺慕凡福了一礼,淡声道,“妾身见过王爷,给皇子殿下请安。”

在辈分上,她是蔺羽渊的长辈,但在身份上,她只不过是蔺慕凡的一个贱妾罢了,在他面前,礼仪不得少,否则他定要起疑。

她的这个想法,倒是与蔺羽渊不谋而合,但这算不得心有灵犀一点通,而仅仅是两人目的一致罢了。

灵雪与灵若此时都跟在蔺羽渊的身后,闻言心中一震,终于知晓了楚亦雪的身份,原来她竟是庆王爷的姬妾,是个有夫之妇。

身份之谜一破,立时解了她们心中缠绕已久的迷惑,两人对视一眼,轻轻发出了一声冷哼,似对楚亦雪有所不屑。

蓉蓉则是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只差向楚亦雪问上一句,“这可是真的?你真是已经嫁人了?”

妇人的发式与姑娘的并不相同,怪只怪,楚亦雪在看到司徒芸居然还梳着姑娘发式的之后,也让可心把她的妇人发髻给解了,重新梳成了未嫁女的发式。

否则,就以这一点,整个长乐宫,只要是见过她的人,定然一眼就知晓,她早已嫁作他人妇。

蔺慕凡目光清冷的看着楚亦雪,话语淡淡道,“在此叨扰了流云这么长时间,如今本王来带你回府,你可会有什么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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