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反应极快,略笑了笑道:“是七爷的意思没错。不过我想,七爷只是想跟谢小姐交个朋友,并无恶意,还请谢小姐不要介意。”
“朋友?”谢清欢一字一顿,冷冷一晒,“我与路子允不过一面之缘,交情泛泛。听苏小姐之言,路家权势滔天,富贵逼人。谢清欢不过一介戏子,高攀不起路家!”
谢清欢目中冷意仿若利剑,几乎要刺伤苏沐的眼:“再者,君子之交,仗义疏财,其淡若水。而天下熙攘,皆因利之往来。我倒是不知道,谁人诚心结交朋友,偏还上赶着送财送物的!我又几时沦落到探手取物,用嗟来之食的境地了!”
她斜睨苏沐,一脸冷淡,哼道:“路子允,路家七爷,简直欺人太甚!”
此言一出,室内的温度又嗖嗖地降了几度。
苏沐听在耳中,一张脸几乎挂不住,眼神也跟着冷了下来。七爷对谢清欢是重视的,但他显然对她的了解不够深刻,以至于出了昏招。这一脚,是结结实实踢在了铁板上。
谢清欢的话确实没说错,也颇见风骨。但她这般当众给七爷没脸,未免太不识时务。以路家的权势富贵,七爷要抬举一个小演员,那谢清欢还真就是高攀。
就算是欺人太甚了,那又如何?苏沐仅是这般想,并没有说出来。
一来,无论七爷日后如何安置谢清欢,目前她确实是七爷第一个有兴趣的女人,二来,谢清欢的气性远比她预想的要大。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很难收场。
她这么一犹豫,谢清欢眼中的冷火已经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嫌弃以及疏离。
苏沐悚然一惊——她方才为试探她而故意说的那句话,这姑娘怕是已经记在了心里。
谢清欢原本对路子允的印象极好,但架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昏招打击,那点儿好感瞬间荡然无存。她前世也曾有过几位知交,人情往来皆十分淡泊。曾有位好友游历天下,踏遍山河千里迢迢地托人给她带了几朵风干的野花。
这搁在别人眼里,别说值钱了,就跟垃圾差不多,随后就丢弃了。谢清欢却颇为喜欢,她一生极少离开帝京,即便离京,也有要务在身,这样的礼物反而让她欣喜。
再说回七爷,交朋友互相送礼也不是不可以,有缺心眼到这般地步就差直接送钱的?
当她是什么人!
“苏小姐,”谢清欢凉凉地笑:“请替我谢谢路七爷的美意。蒙他抬举,不胜感激。不过这顿不是我请,任先生,记得付账。”
任西东满脸复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无言地点了点头。
“另外,”谢清欢终于敛去了唇边的笑意,整个人冷冽如剑,声音碎金断玉,“请转告七爷,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他不滚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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