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苏氏将自己的下半辈子全都寄托在了徐慧瑛的身上,也就是说,寄托在了姜雨晨的身上。为此,她不怕被丈夫责备。
饭桌上,徐掌柜强打起精神和姜雨晨寒暄着,询问他在京城的感受,和公事办得如何,姜雨晨十分有礼貌地一一作了回答。
徐心然没有参加这次家宴,因为她知道苏氏如此费心张罗的目的,所以明白苏氏和两个妹妹肯定不希望自己在场。而自己也是心事重重,根本没有心思去参加什么家宴。她把自己关在望月轩的房间里,苦思冥想,忽然醒悟过来,今天那几个伙计起哄,八成儿是杨天龙在背后捣鬼。
她头痛地想,上次得罪了杨天龙,就知道那个无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现在看来,果不其然。可即便是能够肯定是杨天龙唆使那几个伙计闹事儿,她又能怎么样呢?无凭无据的,总不能去官府告人家吧。
徐心然感到很累,因为她没想到,一开局就这么不顺利,那么,自己真能实现振兴福盛祥的愿望吗?
绿云没有打扰她,而是悄无声息地在一旁收拾东西。她们才搬到望月轩来两天,徐掌柜又命人送来了许多物品,徐心然是顾不上整理的,绿云又不放心别人,只得自己一件一件归置。
徐心然思虑了半晌,仍然觉得头痛,于是想出去走走,对绿云说了一声,就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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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边的接风宴,正到了热闹的时候。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也不似方才那般拘谨,姜雨晨的话也多了起来,和两个表妹谈论易县的一些风土人情和奇闻异事,听得徐慧瑛徐慧玥姐妹俩张大了嘴巴,脸上写满了惊叹。
徐慧玥只是单纯地爱热闹,可徐慧瑛则是多了几份心思。她深知母亲这番安排的苦心,所以也明白,自己必须把握这十几天的机会,争取给表哥留个极好的印象。姜家是易县的望族,家大业大,表姑父又有权有势,自己若真的能嫁入姜家,那就拥有了一辈子都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想到这里,徐慧瑛越发殷勤了,亲手剥开一个蜜桔,递到姜雨晨的鼻尖儿底下,带着无限温柔无限娇羞的语气说:“表哥,请用些水果吧。”
姜雨晨愣了一下,因为他很不习惯一个年轻的女子这样殷勤地对待自己,居然将蜜桔剥好了送给自己。自己平常在家里,即便是对丫鬟,也没有这样支使过。因此,徐慧瑛的这个举动,再加上过分的热情,让姜雨晨有些不习惯。
可是,人家把剥了皮的蜜桔都已经送了过来,自己若是拒绝,又显得不礼貌。
姜雨晨为了避免尴尬,只得说自己要去更衣。
走出屋子,被清冽的风一吹,姜雨晨觉得整个人清爽了许多,也不想早早回到饭桌上去,因为徐慧瑛含羞带笑的眼神简直叫他受不了,所以沿着一条幽静的小路,慢慢走着,欣赏着小路两旁盛开的腊梅。
姜雨晨并不知道,这条两旁栽种着腊梅的小路,通向望月轩,他更不知道,徐心然正从小路的另一端慢慢踱来,而且满怀心事,只顾低着头走路,根本没有察觉到对面还有一个人,甚至都已经走到了这个人的眼前,还浑然未觉。
此时的徐心然,心里十分复杂,因为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应付福盛祥目前这种局面,若是明天、后天,再有人辞工,那么福盛祥很快就要倒闭。而倪大娘的眼睛还需要三四天功夫才能完全好起来。三四天时间,虽然不长,可那几个妇女,能有那个耐心等她来吗?
徐心然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怎么办?怎么办?若是明天还有人提出辞工,我是不是应该仍旧给他三个月的工钱?还有那几个自己好不容易招来的准备制作成衣的妇女,万一她们走了,而倪大娘过几天又来了,又该怎么办?
“这位姑娘,你再往前走一步,就要将我挤到泥坑里去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忽然在前面不远处响起,吓了正在认认真真想着心事的徐心然一跳。
她抬头一看,正要道歉,忽然发现眼前这个年轻的公子很眼熟,不觉小声惊呼起来:“怎么是你?”
眼前的年轻公子也有些吃惊:“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