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大小姐,兵部的韩大人差了人来传话,说是要你们这就去兵部衙门一趟。”
这天一大清早,徐掌柜和徐心然正在制衣坊看着妇女们制作成衣,就看见一个伙计脸色煞白地飞跑进来,对他们说。
众人一听这话皆吃了一惊,因为福盛祥好久都没有和官府打过交道了,今天却接到了兵部的命令,这叫大家都很紧张。
尤其是徐掌柜:“心然,你那天去见韩大人,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徐心然笑了笑:“爹,您就放心吧,您女儿我有那么笨吗?这一次,如果我猜得不错,正是韩大人要请我们过去商谈订做军服的事情呢。”
徐掌柜瞪大了眼睛:“可是你那一天去了韩大人府上,该送的东西并没有送出去啊。”
徐心然说:“不管是什么事,只有去了才能知道?咱们走吧,爹。”
父女两个跟着两名士兵出发。
坐在马车里,徐掌柜心里十分忐忑,不停地挑起帘子,问那两名骑在马上的士兵:“两位军爷,韩大人叫我们去兵部衙门,究竟所为何事啊?”
两名士兵只管骑着马赶路,目不斜视:“去了就知道了,问这么多做什么?”
不一会儿,兵部衙门到了,徐心然扶着因为紧张而双腿有些颤抖的父亲,跟在两名士兵身后走了进去。
“大人!”一名士兵走进去禀报,“福盛祥的人带来了。”
韩大人正低头写着什么,听见士兵的通禀,头也没抬,说:“叫他们进来吧。”
士兵出来说:“大人叫你们进去。”
徐掌柜和徐心然小心翼翼地走进了这座屋子,向韩大人行礼道:“草民见过大人。”
韩大人这才搁下了手里的毛笔,坐在桌子后面披着虎皮的椅子上,说:“我一向只知道福盛祥经营绸布生意,却不知道你们还开着一个制衣坊呢。”
徐心然示意父亲不要说话,自己走上前一步,恭敬地答道:“如今生意艰难,我们也不得不多想多些办法。”
“你倒老实。”韩大人看着她笑道,“我听说,你们福盛祥的生意都快要做不下去了,是不是啊?”
徐心然黯然答道:“不瞒大人说,的确如此。”
“那你们还敢和别人争夺制作军服的生意?”韩大人冷笑两声。
徐掌柜在心中暗暗叫苦,心说你这丫头到底是太年轻,不知道怎么和官府的人说话。你净说了实话了,人家韩大人一听,福盛祥的确快要倒闭,那人家还能和你谈什么呢?
正想挽回一下徐心然的实话实说,徐心然却抢先开口了:“福盛祥没这么大胆子,敢和谁争夺生意,只是生意场上就是这样,大家都希望自己的生意好一点,所以,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也要去尽全力去争取。”
韩大人用下巴指了指旁边一个矮几:“这套男子的衣裤,是你们福盛祥做的吧?”
徐心然看了看,说:“回大人的话,正是。福盛祥新开了制衣坊,这是做出来试销的样品。因为我们很希望得到制作军服的订单,所以那天特意带了两套去给大人过目,可惜大人公务繁忙,没有立刻就给出一个好的意见。那么今日,这套衣裳被大人带到了衙门里,就说明大人已经细细看过了,所以民女斗胆,请大人评价一番,看看这套衣裳还可用吗?”
韩大人对徐心然的谦逊态度十分满意,看着她说:“这套衣裤,做得倒还不错,只是不知道,你们福盛祥会不会挂羊头卖狗肉?和那轻罗坊一样,拿来给本官过目的样品简直无可挑剔,等到大批制作的时候,就偷工减料!”韩大人越说越气愤,当然不是因为福盛祥,而是因为轻罗坊。
徐心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之前父亲所说的那家制作军服偷工减料被退了订单的,正是欺骗了父亲的轻罗坊。她早就听说,轻罗坊五年前就开了制衣坊,在经营绸缎生意的同时也制作成衣出售,这几年来赚得盆满钵溢。可是这一次,竟然敢在军服上面耍小心眼儿,恐怕不好收场。听说,轻罗坊的程掌柜现在还在大牢里蹲着呢,他们家里花了不少银子,希望能够将他保释出来。
徐心然谦恭地说:“大人说笑了。不瞒大人说,我们福盛祥的制衣坊也就是这几天才成立起来的,比不上那些做长久了的,敢偷工减料。”
韩大人说:“噢……这几天才弄了个制衣坊出来呀,我说呢,以前怎么就没听说有个福盛祥制衣坊。可是,你们这才搭起来的草台班子,能做出什么来呀?做这么一件两件倒还行,若是大批量制作,你们有这个经验和实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