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心然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苦笑:“马车我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就算是还在,我单凭着一辆马车,官府能相信我吗?”
“那么那几个歹人呢?”端木仁德的小厮听松问道,“方才那么大的风雨,他们不可能跑掉吧?”
徐心然说:“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端木仁德看徐心然脸色青灰,知道她身体不舒服,就上前来给她号脉。其实他号脉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担心徐心然已经被那几个人凌辱了。
“端木先生,这个……你就算是要给我号脉,可也不能在这儿呀!”徐心然有些哭笑不得。
“别说话!”端木仁德的一只手扣住了徐心然的右手手腕,另一只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徐心然只好由他去了。
端木仁德细细地把脉,说:“徐小姐,你的脉象十分微弱,回去之后,我给你开个方子,好好调理调理。”
端木仁德知道自己在蒙人。徐心然被劫持了两个多时辰,连惊带吓,脉象自然微弱,回去休息两天自然会好。不过,他得知徐心然并未失身,一颗心倒放回了肚里。
徐心然正要说话,却听见又有人在叫她:“心然!心然!”
回头一看,原来是姜雨晨带着两名士兵骑着马旋风般疾驰而至,到了她跟前,还没来得及勒住缰绳,只得在原地转了一个大圈,最后停在了她的身旁。
姜雨晨急急地跳下马:“心然表妹。谢天谢地,总算找到你了,可真是吓死我了!咦,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方才看见三个人骑马疾奔而来,本来正在给徐心然号脉的端木仁德不知道那是人家的表哥来了,以为那伙歹人卷土重来想要再度行凶,情急之下竟然将徐心然护在了自己的怀中。徐心然折腾了这两个多时辰,疲乏至极,再加上迷药的作用还没有完全消失,头重脚轻,被端木仁德一拽,竟然扑倒在了人家怀中。而在姜雨晨看来,倒像是她主动扑进去的。
端木仁德一听来人这语气,像是认识徐心然,而且徐心然还是人家的表妹,忽然又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抱着人家的表妹,于是急忙放开手:“哦,我正在替徐小姐诊脉。方才她被带人下了迷药,我担心有毒,就替她看看。”
徐心然说:“表哥,你怎么来了?”
姜雨晨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她细细端详了一番,看她虽然样子十分狼狈,可精神还算好,稍微放心:“那伙歹人是谁?现在在哪里?”
徐心然回头看了看那片废墟:“一共四个人。其中一个叫做‘四儿’的,哦,就是你从铁掌巷抓来的那个,将我扔进那个草屋后就走了。剩下的三个,后来因为忽然电闪雷鸣风雨大作,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等我醒来的时候,这个草屋已经坍塌,那三个人也不知去向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埋在了着废墟底下。”
姜雨晨思忖道:“我去看看,谁这么大胆,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劫持人口!”
姜雨晨和他的两名士兵将那堆废墟翻了个地儿朝天,可是只发现了“豆腐干”的尸体。这个猥琐的男人死相很惨,身上有多处伤口,一条腿断了,显然是摔得鼻青脸肿之后又被草屋塌下来砸死。可是苏大勇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徐心然奇道:“咦?应该还有两个人的呀,去哪儿了呢?既然没有被着草屋压死,那么就一定是跑了。”
徐心然不知道,在她又一次晕过去的时候,祁九借口尿急溜了。“豆腐干”在草屋坍塌时就被砸死了。而苏大勇,到底身强力壮,见势不妙,再也顾不得徐心然和“豆腐干”,拼了老命冲出了即将坍塌的草屋,一路狂奔回家了,并且一边跑一边发誓,再也不招惹徐心然这个灾星。
姜雨晨的两道剑眉紧紧拧在一起,神色冷峻地得有些吓人:“你还记得他们是谁吗?”
徐心然苦笑了一声:“若是我说,领头的是我姨娘的一个弟弟,你们会不会相信?”
徐心然这话既是在问姜雨晨,又是在问端木仁德。姜雨晨早晚会成为徐慧瑛的夫君、苏若兰的女婿,到时候自己仍旧是个外人,人家会相信自己吗?弄不好还以为是自己在借机诬陷呢。而此时苏大勇无影无踪,自己说是他策划并带领三个歹徒实施了这场劫持,人家姜雨晨可以相信,也可以不相信。
端木仁德前两天还斥责自己,说自己是一个连未出生的胎儿都不放过的心思蛇蝎之辈,尽管已经道了歉,可她还是有些耿耿于怀,何况苏氏之前不知道对他说了多少自己的坏话,将自己描述得多么心狠手辣,这一下,苏氏的弟弟劫持自己,人家能相信吗?最重要的是,苏大勇并不在这里,而她也无法证明眼前这个“豆腐干”就是苏大勇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