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是二小姐的舅舅干的。”
“是吗?”东胜惊讶地问道,“二小姐的舅舅与大小姐毫不相干,怎么会对大小姐下此毒手?”
那次徐心然被劫,虽然很快就被救了回来,可毕竟这种事情发生在一个未婚的女孩子身上,会令人浮想联翩。而福盛祥的伙计们和附近的一些人,都猜测徐心然已经遭受了那伙歹人的凌辱。可后来据有经验的人士观察,说徐心然仍是处子,这从她的举止、尤其是走路的姿势上就能看得出来。那几天东胜还与制衣坊的伙计们议论,说那伙歹人真是太可恶了,竟然对一个清白的女孩儿下手,虽然最后没事,可毕竟传出去不好听。大齐国很注重女子的贞洁,有的女孩子,若是在出嫁前被人劫持过,那就很难嫁得出去,就算已经说了婆家,婆家也十有八九要退亲。
徐心然苦笑道:“徐家的事情,我也不好多和你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二小姐和她的母亲还有妹妹,一向视我为眼中钉,几次欲止我于死地。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不再遭她们的毒手。不过东胜大哥,你若是不愿意,那我也不勉强你。”
东胜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大小姐,既然我已经发誓要效忠于你,那就绝不后悔。徐家的事情,我是不知道,可我至少知道,是二小姐先对你不仁的,若不是她先要破坏你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布偶,大小姐也不会对她不义。”东胜接过徐心然手里的瓷瓶,“这件事情,交给我了。”
送走东胜,徐心然两只手心里全都是汗。原来,害人的感觉是这样令人心悸。可为什么苏氏母女就能心安理得地一次又一次让自己陷入绝境呢?
暮色慢慢降临,徐心然却不想回家,她站在窗前,看着对面和两旁作坊里透出来的灯光,暗暗捏紧了拳头。
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我辛辛苦苦建起来制衣坊蒙受任何损失,谁要是对制衣坊不利,那么我一定要十倍百倍地还击回去,绝不手软。
“心然,你怎么还没回家?”不知什么时候,姜雨晨温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来。
“表哥?”徐心然扭头惊讶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姜雨晨说:“舅母邀请我回家用晚饭,母亲和雨宁也很想念我,刚巧这几天军营事情不多,我可以早早就出来。可是到了家一看,大家都在,却独独少了你,我想你在制衣坊一定很忙,也不一定能吃到可口的饭菜,所以给你带了吃的来。”
徐心然笑道:“有劳表哥了。其实这里晚上有饭的,因前几天因为做布偶耽误了时间,所以这一阵子,女工们每天都要每天多赶两个时辰的工,厨房里照常做饭,我哪里能饿着?”
姜雨晨将手里的食盒放在了桌上:“可这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啊。我怕这里的饭菜不如家里的精致可口,而且你这些天一日三餐都在这里,难免会吃腻了胃口。”
徐心然的眼睛湿润了,可很快忍住:“对了表哥,你吃过了吗?”
姜雨晨说:“我当然也没吃啊,我带了两份来,和你一起吃。”
徐心然将饭菜从食盒里拿出来:“表哥,谢谢你。”
“你怎么总对我这么客气?”姜雨晨将一双筷子递给她,“快趁热吃吧,这个牛肉汤粉,是你喜欢的菜,多亏了我骑术精湛,才没有让这汤洒出来一滴。”姜雨晨的表情颇有些得意,“心然,你不准备夸夸我?”
徐心然正感动于他竟然记得自己喜欢吃牛肉汤粉,忽听他这么一说,急忙脱口而出:“表哥的骑术,是大齐国第一!”
姜雨晨开心地坐了下来:“嗯,得到心然表妹一句夸奖,可真不容易啊。”
徐心然被他委屈的样子逗笑了:“那是自然咯。我的夸奖,可不会轻易给人的。”
“可是……”姜雨晨装作愁眉苦脸的样子叹了口气,“我想天天都被你夸奖,那该怎么办啊?”
徐心然大笑:“这还不容易?快跟我说两句好话,我把你招到我们福盛祥制衣坊来做个小伙计,只要你腿脚勤快干活儿麻利,我保证天天都夸你。”
“啊!”姜雨晨夸张地大叫一声,“那我岂不是要喊你一声‘掌柜的’?不行不行,明摆着是我吃亏了。”
徐心然惬意地喝着牛肉汤:“你不吃亏呀,我给你发工钱。”
“你打算给我多少工钱?”
“那得看你做得好不好。”
“那还是我吃亏了,以后你是掌柜的,我是小伙计,什么都要听你的。”
“小伙计当然要听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