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扑比赛举行的很快,在众人的欢呼和点评当中,胜负立判,十分快捷。一连三年拿了相扑冠军的太平公主府,被异军突出的杨帆和楚狂歌接连杀败,最后由太平公主府的两名相扑手争夺第三,而第一和第二,注定在杨帆和楚狂歌之中出现了。
这两个人都是代表白马寺的,不管他们谁输谁赢,这第一第二注定了属于白马寺,把个薛怀义乐得眉开眼笑,武三思、武承嗣等人又开始拍马屁,提前上前举杯道贺,薛怀义酒到杯干,毫不推辞。
赛台上,杨帆笑望着对面的楚天歌,说道:“楚兄,接下来,可是你我一战了!”
楚天歌微笑道:“不错!你我一战,还需全力以赴!”
两人目光一碰,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一股凛凛的战意,不由相视一笑。
弘六站在台下,弹了弹自己的光头,笑嘻嘻地道:“此番相扑夺魁,薛师高兴得紧。十七和十九都是咱们自己人,谁拿第一都不要紧,这番上台虚应其事一番也就成了,一会儿蹴鞠大赛,咱们再拿个魁首回来才是正经!”
台上的两人却不作此想,从彼此的目光中,他们都看到了一种执着、一种坚持。或许,因为最后的优胜者只能从他们两人之中产生,名次已经不那么重要,但是,他们还是想认认真真地较量一回。
这是兄弟之间的切磋,无关于胜败。
原本以为白马寺这两个定会敷衍应付一番了事的人很快就发现他们比的非常认真。比跟别人比赛时更加认真。两个人先互相绕着盘旋了三周。便发起了试探性的进攻。
楚狂歌高大威猛,注定了下三路不及杨帆稳定,身形也不及他灵活,所以杨帆微微矮了肩膀,一双眼睛盯着楚狂歌的下三路。
楚狂歌一看他动作,就晓得他的打算,立即也加强了戒备。以他高大的身形,下三路肯定不及上三路灵活,可是他精于蹴鞠。腿法照样不俗,杨帆若想算计他的下三路,就得防备着他的弹腿。
双方交手几合。都是一触即分,这种试探性的接触,紧随其来的就是暴起的冲撞,果然,楚狂歌大喝一声,率先发难,一个“黑虎掏心”,劈胸向杨帆抓来。杨帆虚跃一跃,倏地一矮身,自楚狂歌肋下一掠而过。伸手拍向他的后心。
楚狂歌一掌抓空,已经一个虎旋,呼地一下转过身来,双手探向杨帆的肩颈,脚下疾伸。去拌他下盘,杨帆与他硬撞了一下,脚下立足不稳,一连退出三步。楚狂歌更不怠慢,脚下迈着叠步,连进三步。一口气做了“披挂跌”、“朝阳跌”、“雁翅跌”三个技术动作。
“噫!”
杨帆的狼狈有一半是真的,另一半却是有意为之,他想籍着这一连串的闪避和退让动作,引得楚狂歌猛攻,诱乱他的步伐,不想楚狂歌到底是个跤坛老手,快而不乱,反倒打乱了杨帆的步署。
杨帆一个疾窜,想要跃出楚狂歌的包抄,却不想楚狂歌突然也一矮身,仿佛一只下山的猛虎,带着一股劲风,堪堪卡住杨帆去路,右手扣住杨帆手腕,左手探入他的交裆,大叫一声:“起!”把杨帆整个儿举在了空中。
若是较量武技,杨帆这时自可以掌刀斩他后颈,或者在他探手扣抓自己的时候,双拳齐出,直捣他的腹心,但这是相扑,可不是散打,如今被他抓在手中,杨帆也是无可奈何。此时楚狂歌只消双手一掷,就能把他扔出场外了。
楚狂歌振声道:“老弟,服不服?”
杨帆在半空中抱拳道:“大哥跤技如神,小弟心服口服!”
楚狂歌哈哈一笑,把他放了下来。
场下,欢声雷动……看到杨帆被楚狂歌高高举在空中的时候,太平公主“嘻”地一声笑。
“那个小家伙也有吃瘪的时候”,这让公主殿下感到很开心。
“阿娘,儿去换身衣服,一会儿就要蹴鞠了。”
太平公主翩然起身,对武则天道。另一侧,上官婉儿也欠身道:“天后,婉儿与公主一起退下。”
“好!呵呵,一连三年啊,这相扑,唯太平独占魁首,今年可是不同,阿师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竟然夺了这相扑的魁首,太平,婉儿,你们两个可要打起精神来,不要在这蹴鞠上面,再输一局啦!”
“女儿定当全力以赴!”
太平公主说罢,盈盈一拜,与上官婉儿连袂离去。武则天兴致勃勃地拍拍扶手,欣然起身道:“移驾安福宫,朕要亲自观战!”
武则天移驾安福宫,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一体随行,安福宫与观象台直角夹出的宽阔场地上,蹴鞠场地早就安排好了,唱筹官(裁判)和其他人员已经到位,场地两侧,已经换好衣衫的白马寺队和大内队队员们正在活动着身体,准备入场。
往年,蹴鞠这项赛事无人能与大内队争锋,有时甚至没人愿意参加这项比赛,最后只好由大内队自己分成两队较技,让天后瞧个热闹,今年难得有人主动挑战,虽然人人都认定白马寺必输,还是颇有兴致一观。
别的不说,光是这比赛的两队人马,一边是一身土黄色武服短打的光头和尚,另一边是一群翠袄绿裤的雾寰娥眉,这副景像就够瞧得了。